叫人用古玉所浸的冰泉水细细擦过,现在已无毒了。你且收着,我看了半日,也不曾看出什么名堂。” 裴明淮盯了那珠花笑道:“不就一朵黄色的梅花,却弄得我们两人都……”说到此处,裴明淮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半张着嘴,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前面,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极其恐惧极其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吴震奇怪地盯着他看,道:“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裴明淮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他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珠花,脸色变幻不定,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 次日正午,金贤按裴明淮的吩咐,在那莲池旁边摆了酒菜。卢令脸色憔悴,仿佛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毕夫人也姗姗而来,脸色仍甚苍白,倒更显得楚楚动人了。这一日,就连成伯成仁似乎都没有动一下筷子的心情。 六人各自坐下,金贤垂手侍立在一旁。卢令淡淡地说:“明淮,你有什么要说的?” 裴明淮道:“金姑娘死的那天,我们便是坐在这里,看那清虚表演戏法的。” 卢令顿时变色。“你还要旧事重提?” 裴明淮道:“不能不提。” 毕夫人道:“若非那个妖道作法,萱儿又怎会出事?” 裴明淮笑了一笑,道:“他既非妖道,也不会作法。” 成伯忍不住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明淮道:“那便得从头说起了。”他便将大牢之事约略讲述了一遍,只略过了左肃一人。又道,“不管隐藏在曹老五身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便是要把乔青松——也就是清虚救出来。” 吴震道:“救出乔青松,化身清虚,便能施展那传说中的缘绳上天的戏法,由此谋害金萱。” 裴明淮道:“正是如此。” 成伯问道:“那乔青松难道真是个变戏法的?” 吴震道:“乔青松早年是个跑江湖卖艺的,武功也不错,后来有一次与人发生冲突,杀了对方好几个人,才被关入死牢。” 成伯道:“也就是说,会有人知道乔青松有这本事毫不为奇。” 裴明淮道:“正是。所以那日,清虚在我们面前变了一出极绝妙的戏法。” 成伯道:“那戏法我早已听说,但却始终想不透其中关键所在。” 裴明淮笑道:“其实那个戏法虽然自古皆有,但也需天时地利。若没了四面高楼,或是时辰不在正午,戏法都施展不了。上不了天,更盗不了蟠桃!” 众人都瞪着他看,裴明淮又道:“有一夜我经过此处,见到楼顶镶的大片大片的琉璃瓦闪闪发光。当日我未曾注意,后来我才记起当日清虚提出演这个戏法的时候,正当午时,且红日当空。” 成伯道:“那便是说,当日变戏法之时,四座高楼互相反光极是强烈。” 裴明淮道:“现在也是午时,大家抬头一看便知。” 吴震一抬头,只觉得白光耀眼,片刻间双目便无法忍受,只得重又低下了头。只听裴明淮继续道:“当日那小道童抛了一根长索,然后缘绳上天。他向上爬得极快,且一面向上爬,一面不断地有白烟裹住他的身形,加之四周高楼反光不断,我根本无法长时间向上看,是以究竟上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在下面的人是看不清楚的。哪怕是旁边几座楼上有人偶然望出去,也看不清楚,因为白烟是越来越浓的。” 毕夫人道:“公子说得有理。” 裴明淮望了金贤道:“金管家,你以为呢?” 金贤点头道:“裴公子此言在理。我当日也极之好奇,想一睹为快,但头顶光芒强烈耀眼,全然无法长久注视。” 吴震道:“那白烟想必也是清虚或是那道童所放?嗯,白烟既是不断上升的,应该是道童所为。” 卢令道:“那道童攀绳而上又如何?我表妹人在北楼……” 裴明淮道:“你还忘了一件事。” 卢令一楞道:“什么事?” 裴明淮道:“那绳子是如何上天的?” 众人皆一楞,吴震忽然拍掌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切奥妙都在四周那四座楼上。” 裴明淮笑道:“不愧是吴大神捕,当日虽不曾到场,却已然想到。” 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