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敢在莫瓌面前闹,你可知道为什么?” 林金律哪里敢答,也自然不能答。这时候凌羽湿淋淋地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抓了一条鱼,笑道:“陛下,你要不要下来?” 文帝道:“别玩久了,水凉。”对林金律道,“让人弄些热汤来。” 林金律答应着,迟疑半晌,道:“陛下,恕臣问句不该问的。平原王,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自然是没死。”文帝道,“而且,凌羽定然也知道,否则早不是这个样子。朕倒是好奇得很,若我真杀了他大哥,他又会如何?会不会恨朕一辈子,再也不理朕?” 凌羽总算是游够了上来了,在金钮屈戌屏风后面脱湿了的衣服。文帝走过去笑道:“不知道你家那里的水,又是什么样子。” 凌羽道:“好看得紧,桃树成林。坐在小船上,那桃花的花瓣就顺着溪水飘过来了……”这时天已经晚了,风一吹,凌羽“阿欠”一声,打了个喷嚏。文帝随手拿了绣被,披在他身上,道:“别着凉了。” 凌羽怔了一怔,文帝见他眼里忽然露出恍惚之意,道:“怎么了?” “……没什么。”凌羽道,伸手去取衣服。只听得琉璃珠串成的帘子被湖上的风吹得作响。凌羽扭过头去,望着湖水,低声道:“陛下,我饿了。” 一时膳传来了,凌羽看着那味莼菜鲈鱼羹,道:“这湖里,不该有鲈鱼啊。我家里那处倒是多得很,溪里一抓一把呢。” “从洛阳那边送过来的。”文帝笑道,“你尝着比你家里的如何?不是以前有个人,为了吃这味菜,连官都不愿意做,回老家去了么?” 他这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凌羽本来在笑,这时候笑容也滞了一滞。只听凌羽低声地道:“为一味菜,是不值。” 那夜便在湖边的行宫住了,文帝睡到半夜,忽听着笛声远远地自湖边传来,却是极熟悉的调子,便坐起了身来。 林金律见文帝醒了,过来道:“陛下,阿羽悄悄跑出去了,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直不太对劲。听他今儿个说的话,难不成是想家了?” 文帝听那笛声清悦,吹的便是凌羽初进宫那日,在九华堂给自己吹的曲子。一时间百感交集,竟说不出话来。林金律见他脸色不对,忙道:“陛下,怎么了?我叫人去唤他回来。” “……不必了,让他在那里吹他的笛子吧。”文帝一笑,道,“你想必不知那是什么曲子吧?裴霖是第一回听到的时候便知道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穆庆一打岔,他便也不说了。他素来渊博,想必是从那时候便猜到凌羽是从哪里来的了。今日朕带凌羽出来坐船,倒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了。” 再侧耳听去,笛声悠扬清婉,却似有淡淡愁意。 这日午后,文帝正在太华殿看奏表,凌羽跑了进来,道:“陛下,你在忙什么?你好几天不来找我了,我闷得发慌。” “这几日事忙,你自己玩吧。”文帝道,“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再别去后宫那边乱跑就是了,也再别去招惹嫔妃!若是再出上回悦嫔那样的事,朕决不轻饶!” 凌羽低了头,道:“我都说啦,我知道错了。她的猫抓伤了我的小青小白,我就是想用蛇吓她一下……” “你还说!”文帝道,“吓她一下?吓得她跌了一跤,孩子都没了。要换个人,早就是门诛的大罪,也就你了,连打都没打你一下,还嘴硬!” 凌羽小声地道:“谁嘴硬了?我都认了,是我的错,我就是把蛇摆在她出来的路上……我说去给她赔罪,你又不让……” “别说了,别说了,朕已经加封她夫人了,也给了悦氏封赏,你再别惹事了。”文帝道,“行了行了,你自去玩儿,朕是真忙,你别在旁扰朕。” 凌羽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呆在这里成不成?” “不成。”文帝道,“朕马上要见臣子议事了,你可不能在这里闹。” 凌羽道:“我不说话还不成吗?” “不成,你自己玩去。”文帝道。凌羽见文帝冷淡,只得起身,道:“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啊?” “忙完了就来。”文帝道,又低下头看奏表,也不理他了。凌羽悻悻地走出了太华殿,在花园摘了些果子,觉得无趣,又逛回了九华堂。却见着九华堂外有个小宫女探头探脑,仔细一看,却是耿嫔身边的宫女。 “哎,是耿姊姊要你来找我的么?” 小宫女笑道:“是啊,我不敢进去,皇上说过不准进九华堂的,不管是谁,进来就杖杀。她在亭子里呢,问你要不要去吃点心。” 有吃的,自然要去。凌羽立时把文帝的嘱咐丢到了一边去,跳了起来,道:“我这就去。” 耿嫔做点心的本事绝对是宫中一绝,这次又换了花样,吃得凌羽差点噎住,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问道:“耿姊姊,你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