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医虽不知为何‘雲骨’连一场风寒都治不好, 但看上去, 他倒是像害了一场顽疾。 心下暗叹,都说心疾难医, 早年萧秋白一去, 沈壑岩紧接着离开了太医院, 自己的喘咳之症一直不好, 如今一切都放下了,倒是彻底好了。 但愿他也能早些熬过去, 把长公主顺利带回昌都。 那阵咳嗽声, 隔壁屋里还是听到了。 姜云冉倒没什么意外, 正巧讲到这一段, 叹息一声,同沈明酥道,“长公主走后,封大人病了半年,听人说,自此身子一直不好......” 她说了这半天,把长公主的生平都讲完了,也没见沈明酥应一声,顿了顿,怀疑地问:“姐姐睡了?” 沈明酥没答,闭上了眼睛。 翌日天色刚亮,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沈明酥穿好衣裳出去,封重彦已经起来了,披着大氅正立在了雪地里,听乔阳禀报。 昨夜又有百姓被熊袭击了,且这回人数众多,五人受了伤,六人死亡。 接二连三的伤亡,把百姓对‘冬熊’的恐慌推到了顶峰,等到封重彦和沈明酥赶过去,几具尸体已被州府的侍卫抬出来,整齐地排在了雪地里。 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 “怎么还死人了。” “听说昨夜‘冬熊’闯进了屋里,见人就咬......” “且那‘冬熊’长得三头六臂,并非一般的黑熊,被撞见之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人群一阵骚动,忽有一人嚷道:“这是天罚啊......” 秦智封锁好了现场,从背后走来,听到此言一嗓子吼了过去,“什么天罚,不过是几头作乱的狗熊,迟早会被抓住,都散了,最近没什么事,别到处乱跑,看紧家里的小孩儿......” 走进去后,见封重彦蹲在地上,替一旁正在查看尸体的白金娘子打着伞,这样的情景见多了,已没了最初的愕然,禀报道:“大人,现场属下已经派人看好了。” 受害的百姓一共有三家人。 活下来的都是妇人和孩童,家中成年的男丁则都死了。 沈明酥检查完了伤口,可以肯定,并非是什么‘冬熊’,几人皆是被利器所伤而置死。 蹲久了,腿有些麻,沈明酥起身的动作刚一缓,封重彦已伸手托住了她胳膊,动作自然,丝毫不避讳周围的目光,问她:“如何了?” 沈明酥站稳,没让他再扶,抬步往外走,“同之前想的一样。” 是有人在故意作乱。 这一场雪来势凶猛,三日了,还没歇停,地上结了一层雪冰,极滑,沈明酥在此生活了五年,习惯了这样的冰雪天气,早有了准备,去年找铁匠打了一双防滑链子,今日出来便绑在了鞋底。 走出去时,感觉到绑带似乎松了,正欲弯身,封重彦手里的伞忽然递了过来,“先拿一下。” 沈明酥只能接过。 却见封重彦蹲在了她跟前,身上的大氅覆在雪地里,埋头弯腰,苍白的五指拂开她鞋面上的裙摆,牵出她松开的系带,仔细地替她绑好。 顺便打了一个蝴蝶结。 沈明酥大抵知道那日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了。 蝴蝶结是他教的,左右两手的拇指与食指,反方向套住系带,再相交,为防脱开,在那一对蝴蝶翅膀上,又以同样的法子,再打一次。 她取了一个名字: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