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又问他一遍,他也又确定了一遍,说是只求赐名。 “好!”老皇帝中气十足应道,“那你的第一个孩儿,名字就由朕来取。” 虽是意料之内,但梁忠还是高兴应下谢恩。 那边,顾容庭和梁秀对此倒无甚反应,只是梁护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轻轻蹙了下眉。 回城的路上,梁护寻了个机会找到顾容庭一处说话。 回城的车队浩浩荡荡,兄弟二人皆高高坐在大马之上。随着车队慢慢晃着马往前去,梁护先是关心了几句,问他来太子府这几日生活上可还习惯。 之后,话头则又转到了这次春猎上,说本来看前两日的势头,以为今年的头筹会是他的。 顾容庭闻声却笑:“三郎年轻,有些好胜了。昨儿父亲批评过,日后定会收敛。”又谦逊,“何况,三郎的确是技不如人,到最后一天,已经疲惫不堪,没了前两日的斗志。” 对他此话,梁护却是很不相信的。 他虽马上功夫不如二郎三郎,但看人、看事的眼力却是有。若不是父亲找二人谈了话,若非三郎刻意熄了想赢的心,这次二郎绝对拔不了头筹。 其实凭梁护的私心,他当然希望这个亲弟弟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这些年来,随着皇帝祖父的年迈,他们几个各自长成皆有一番势力和作为后,他同二郎之间自然会存在一些纷争。 二郎之野心,皇祖父都看出来了,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只是二郎擅军武,在军中他有一定的声势和地位。他虽身为皇嫡长孙,又早早便干涉朝政,也做出了些政绩,但在军中却没有十分信得过的人。 三郎的突然回归,于他来说,倒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但也只是个机会,三郎未必肯帮他。即便是一母同出,也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那份情谊在。 再有就是,他也担忧。若三郎也有夺位之心,日后他壮大了,势必是比二郎还要难对付的存在。 他是嫡出,又得皇祖父喜欢,若再有军威,多年之后他坐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梁护有时候想一想自己,也会觉得挺悲哀的。若他非嫡非长,他可以不必去争那个位置。但既身为嫡长,生在了这个位置,若再不去争,再不早早为自己筹谋,日后不论下头的谁登了位,都不会善待他这个嫡长兄。 即便他甘愿俯首为臣,他们碍着他的身份,肯定也是不会相信。 所以于梁护来说,他除了尽力往上争,再别无它路可走。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筹谋,为妻儿筹谋,他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对顾容庭,他仍是尽力拉拢。 “皇祖父今年是真高兴,即便你最后没有拔得头筹,他老人家略略有些失望,但却没有影响心情。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真是很久都没见他这样高兴过了。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你身上寄予了很高的希望。” 便是亲兄梁护,顾容庭也始终留有戒备,不敢轻易便放下防备。 皇位之争,虽他无心参与,但也不想被动卷入。 “皇祖父年纪大了,想享天伦之乐。如今三郎回来了,也算是了了他老人家一桩心事。今日若是换成别人,他定也是一样的。” 梁护侧首望了身旁兄弟一眼,心中大概明白他是在向自己表明没有争位之心。但这种事情,有时候也不是他想不想的事儿。 梁护心中有分寸,也知道,如今兄弟还不多亲,这会儿谈这些或许为时过早了些。所以,就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又说了些别的家常事。 “为兄痴长你几岁,你出生的时候,为兄已经记事了。只记得,当年兵荒马乱之下你走丢了后,母亲病了有两三个月。当时祖父父亲还在攻城,云州城久攻不下,攻不下云州,就无法抵达京都。那时候我随母亲在奔赴云州的路上,又突逢这样的噩耗,我也险些撑不下去。” “后来好不易到了云州,祖父父亲得知你弄丢了后,十分自责。三郎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难过,我总觉得是我没能护得好你,这才把你弄丢了。没护好你,没照顾好母亲,没能完成祖父父亲临行前交代给我的任务。那时候,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