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发髻,见裴度靠在床边,不禁笑道:“怎么啦?你还真的被她的话说动了啊,这样可能就是真的落入她的算计里了。” “怎么说?”裴度才知道原来女子之间的算计也是刀不刃血。 云骊就躺下来看着他道:“当年她们也用这招对付我呀,比如说女子无才才是德,女人就该以女红管家为主,而非读书。可如今怎么样,我靠着这个反而为我生母挣了个诰命。你怎么走仕途,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否则,首鼠两端。” 除非章云凤有吕武之才,刘娥的本事,否则太子也马上要成婚了,皇上即便身体有恙,外面看着还硬朗,她根本就没有垂帘听政的能力。 她在宫里发现皇上连后宫都兼管着,分明也是表明皇后权利不大,不,应该说皇后本身条件一般,否则不会如此的。 “你的意思是……”裴度看向云骊,觉得她太冷静了。 云骊道:“不要轻举妄动。”她很了解丈夫的性格,非常直率,因为年少有才,仕途走的顺利,故而非常傲气凌人,容易冲动。 谁不想手撕坏人,但是扯头花有什么用?云潇上门和云淑掰扯,高声骂狐狸精,那有用吗?今日云淑那般打脸冯氏,冯氏和云潇也只敢嘀嘀咕咕。 她做了一个套子,自以为是的给了两条路她选,仿佛,人生中只有这两条路一样。 殊不知,她还能有第三条路。 裴度很难在一个这么 年轻的女人脸上看到这种沉淀镇静的模样,若是一般人,肯定是急的跳脚,诉苦连天,然后恨不得撕扯一番,但她没有这般。 “明白了。”裴度点头。 但是孔家,他真的记下了。 是日,进宫后,云骊仍旧是勤勉的教授大公主,大公主刚学指法,之前云骊一般都不会秀自己的琴艺的,但是她和大公主讲高山流水故事的事情,往窗外看了看,就径直开始弹琴。 建元帝听到高山流水,忍不住闭眼聆听。 现在的人弹琴花招子太多了,要不就手格外悬浮,要不就弹的跟高山死水一样,难得有手这么稳的,仿佛一下就把人带入山谷中去了。 统领太监王守忠是打小就服侍建元帝的,见他闭眼沉浸其中,心道这位裴大家还真是多才多艺。 这不,连办差的太子也驻足停下。 一曲作罢,云骊这才对大公主道:“公主,好听吗?” 大公主重重点头:“大家也太厉害了,我母妃前些日子也去听乐府的人弹了,但是比大家差的远了。” “这倒不至于。”云骊这才装作看到皇上和太子的样子,赶紧起身行礼。 她在宫里虽然从不问琐事,但是会观察,而且很有耐心,反正今日《高山流水》不成,明日也可以弹《春江花月夜》,至于太子近日办差,肯定时常在宫中行走,总会有见面的机会。 建元帝笑道:“没想到裴大家也很通音律,太子,说起来你和裴大家还有亲呢。” 要说裴家是河东名门,无论是裴度还是去年的省元今年的进士裴凛都是佼佼者,能为太子拉拢裴家自然很好。 太子赵煦本就对云骊印象不错,还有吕嬷嬷近些天和他闲聊时,提起五姨母都是赞不绝口,说她性情严肃,但是深晓大义。 因此,听建元帝如此说了后,太子竟喊了一声:“五姨母。” 云骊赶紧又跪下:“臣妇如何敢当。” 建元帝在心里暗自点头,这倒是个知礼的,太子也是如此想,她在母后那里见过七姨,她听自己这么喊,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裴大家不必如此生分,孤听闻你把大公主教的极好,心里也是很欣喜。”太子装模作样说了几句。 等再看到云骊起身,又有些惊讶,不为别的,这位姨母和母亲生的也太像了。 他时常见到四姨母云湘和七姨母,这二人虽说各有千秋,但是和母亲生的并不太像,而五姨母和母亲生的这般像,一眼就觉得很有亲切感。 云骊听太子客套,也谨守本分道:“多谢太子称赞,如此还是大公主聪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