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群刺客,若是他们真能找来,死了就死了。 她沉默两息,将手臂慢慢从孟西平手里抽出来。 好似无数块垒压在胸中,比见到裴三娘还要让她喘不过气,眸中被眸中浓烈的情绪占满,喻沅在他耳边沉沉地说:“好得很,好得很。” 喻沅的呼吸缠绕在他耳侧,却没什么旖旎心思,是尖锐的钩子挂在孟西平的心间:“孟西平,你知我前世等你等了多久。” “如今你竟还要我等,这会是要等刺客们冲进来将我乱刀砍死,还是世子爷想亲眼看着我死,再和我的尸体解释?” 听到她将自己的生死轻易挂在嘴上,孟西平猝然瞳孔一缩,他脖子上面的伤痕发痛发麻,像一条紧紧圈住他脖子的麻绳,正在不断收紧。 他承受不住她话中的重量和漠然,刚要张口说话,卡了一下,发出声短促的气音。 孟西平发觉自己喉中干涩,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喻沅见他张嘴又闭上,误解了他的意思。 原本抓住他衣襟的手松开,将他胸前的褶皱拍平整,动作轻柔,眸中闪动着森冷寒意。 她意有所指,匕首不退反进:“孟西平,要是你的手下赶不来,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不是冻死,就是被人杀死。你先考虑好,再慢慢说。” 孟西平靠在洞穴里的石壁上,一只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虚虚扶住她的背。 好半晌,他找回来声音,才张开口说话,喉中痛极,说得艰难:“我不让让你死,会将你好好带回宁王府,再和你解释清楚一切。我确是和你一样,带有前世记忆,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也并非故意瞒你。” 他忍了又忍,才决定去江陵找她,路上九死一生,数次陷入险境之中。 必须要再见喻沅一面。 喻沅固执地在等一个答案,胸中冷热交加,激得她浑身发冷。 终于等到他亲口承认,蕴藏的无数愤怒喷薄而出。 她神情开始变得恍惚,嘴里好像含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她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是孟西平脖子上面的血痕。 “孟西平,帝京真冷啊,我等啊等,等宁王府的雪都化了,没等来你。” “等到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迫不及待入住王府的新女主人,如今,你竟还要我等!” 她的眼底有一簇火在燃烧,越来越烈,烧得眸中坚冰融化,烧得她眼眶发红:“孟西平,你究竟当我喻沅是何人!” 孟西平苦笑,心知自己无法辩驳,更说服不了喻沅,只能无力地喊她:“沅沅。” 喻沅的声音非常轻缓,脸上都是蒸腾的血色,急促地踹了几口气,手中一紧:“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她瞥过头去,因为孟西平口中的两个字,想起来一桩旧事。 在帝京待了很久,她才知道裴三娘有个人众皆知的小名——裴圆圆,是父母期盼圆圆满满。而她的沅,是爹娘随手一指,是隆冬结冰的江陵水。 孟西平不懂,闭了嘴,沉默地看喻沅。 她的脸颊上挂着数道干涸的泪痕,仿佛被刀刻在他心底。 两人的关系,比在宁王府时还僵硬。 转瞬之间,山洞之中被一种难以描述的寂静包围,喻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喻沅偏过头,面容冷锐,外面风雪又起,她的血肉好像也渐渐被源源不断涌进洞穴的冷意冻住。 昏暗的山石遮不住狂舞的北风,不断有雪被吹进来。 喻沅想起当年第一次和孟西平上寒山寺,也是这样大的雪,那时她初见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