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噎在胸口。 她突然闭上眼,喉咙上下滚,沉默了好一会她才抬起眼帘。 “你……你告诉妈,那个人是谁。”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胡玉桐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都在颤抖。 她咽了口口水,等待审判似的闭上眼,手里的扫帚脱力,又掉在地上。 “是不是……是不是你姐。” 陈蜜的大脑嗡地一声变成空白。 陈叹樵没说话。 儿子的沉默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肯定,胡玉桐突然掩面,嚎啕大哭,矮胖的身躯陷进沙发里。 “是妈妈的错,是我的错,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遭这样的孽……” 陈蜜的心揪了起来,说实话,她更想胡玉桐打他们一顿,就像刚刚拎起扫帚打陈叹樵那样,把扫帚打断也好,把她打残也好。 为什么不是愤怒,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只责怪自己。 陈叹樵扭开头去,没有说话。 不能让胡玉桐知道,欺骗也好、隐瞒也罢,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陈蜜一瞬间清醒过来,扯了扯嘴角,努力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她作出决定,笑着喊胡玉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你是在怀疑我和……和陈叹樵……上床了?” 攥住自己肩膀的手猛地一紧,陈蜜抽痛,回头看陈叹樵。 对方的面孔依旧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撼动他。 漆黑的眼眸笔直地看向自己,目光好像一条平静的河,藏着许多汹涌暗流。陈蜜低头闪躲,没有接住他的目光。 胡玉桐抬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她看向陈蜜,“你说什么?” 肩膀被捏得生疼,陈蜜咬牙,狠心把对方的手掰掉。她听见陈叹樵在身后粗重的喘息,这似乎是他事发后第一次情绪波动。 陈蜜没有理他,径直朝着胡玉桐走去。 当前最重要的是,瞒住胡玉桐。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样,她不敢想…… “你疯了啊妈?”陈蜜拍着背给胡玉桐顺气,“陈叹樵是我弟弟,我是他姐,我们怎么可能?” 胡玉桐抬起脸,陈蜜用手背帮她抹干泪水:“我未来会有自己的男朋友,陈叹樵也会成家立业,要是让人知道你以前这么想过自己的儿女,不得被笑死?” 说罢,她捧起胡玉桐的脸,“你自己觉得荒不荒唐?” 胡玉桐愣了几秒,似乎是喜极而泣,哇地抱住陈蜜,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妈……妈妈快吓死了……妈妈……妈……” 她语无伦次,陈蜜轻声哄着她,“别哭啦,我和陈叹樵不会有什么的,你不要多想啦!” 身后关门的声响,轻轻的,陈叹樵走了。 陈蜜没有扭头,目光透过胡玉桐的肩膀,落在茶几上。 茶几上还有几块放在果盒里的奶糖,他们早就不吃了,不知道过期了多少年,糖纸都掉了颜色。 陈蜜撇开眼,平静地抱着胡玉桐。 八月的阳光安静地下落,叶片被裁成许多形状,在半空中飞舞着落下来,变成一地灰色的影。窗外车流人群,打着响铃疾驰而过。无人在意头顶的窗户里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一句话就是人的一生。 陈蜜轻轻拍着胡玉桐的背,话也轻轻说。 “妈妈,别害怕。”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胡玉桐的一双眼也彻底变成了核桃。 她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里,陈蜜给她倒水,把地上打乱的东西重新收拾好。 “妈刚刚是不是很好笑?”胡玉桐揉了一下眼,“妈妈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儿女。” 陈蜜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笑着附和她,“就是啊,你怎么会想到我和陈叹樵?” 胡玉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眼睛看着窗外,太阳落山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家里的空调风机不要钱地转,她握了握手里的水杯,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