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见萧六深邃的双眸散发出狼王捕食的精光,一口吐出嘴里含着的青草芯,起身抬了抬手,“该咱们上场了。”他兴奋地带头,将山洞角落里堆放的金军兵服捡起来一件,套在身上,“大哥,这金贼的袍褂怎得下面还有个补丁?” 众人见他提溜着衣裳在自己雄壮的身躯上来回比划,也纷纷叽叽喳喳说笑着换上。 萧六心细地将他的左衽压右衽调整为右压左,鸡头见状惊奇地问:“大哥,这不是给死人穿衣才右压左的么?” “这你便不知了。”萧六示意大家都换过来,“蛮人的穿法与咱们相反,你若穿错,即刻就会被认出是假冒的斥候。” “真他娘的。”樊青低头瞧着自己的衣领,别别扭扭地说:“蛮子就是蛮子,画虎不成反类犬,老子还没入土先穿回寿衣。” 鸡头讥笑道:“怕是蛮子都不知晓何为寿衣。” 萧六穿戴齐整,对他们逐一检查后,命道:“莫要轻敌,没我的指令不许说话,只许用手势。” 众人见他肃容提醒,也迅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状态,利索地带上缴获的旗帜和符验腰牌,骑马待命。 二十名身着金军兵服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刻意疾驰上了官道。与此同时,另三千人马在他们身后五里的密林中整装待发。 趁着夜色,萧六等人约摸半个时辰便与彻夜行军的运粮队伍迎面相遇。 樊青见自家大哥率先下马,与为首身着军官服饰的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他悄然握紧了腰刀,身后几人也都凝神屏气。 运粮官听到萧六说矢达理将军攻城后被抢了粮食,将信将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腰牌,上面用蛮语写着“前锋营副将”。 萧六刻意表现的很是愤怒焦急,“矢达理将军不顾几十辆鹅车受损,明日午时大举攻城,将士们无酒无肉如何上阵?!若耽误了战机,将军怕是要被鞭刑后捆绑回上京论处。” 运粮官听他这般说,也想起了矢达理为人残暴严苛,只得下令全速前进。 樊青完全听不懂交谈什么,见大哥从背后比划了一个手势,他与鸡头等人使眼色,待长长的运粮车从身边路过,二十个人默契押后,准备下一步计划。 运粮官在行进过程中与萧六攀谈,听着他纯正的蛮语,越发放心起来,问道:“矢达理将军如何攻城失败?” 萧六简要回复,“据说汉贼足足有八万人马盘踞在宁州城附近,即便是城内也驻扎着一万多人。小人去瞧过,城池坚固着实不易攻破。”他靠近运粮官,放低声音,“矢达理将军本就不满兀多哈元帅的安排,没让他带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