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店里干过活,钱也不多,一天可能就十多块。我们这些街坊邻里都劝他,说读书重要,让他少操心家里的事,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但他不听,就这么一天天地熬着。” 说着,老许缩起一条腿,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好在这孩子争气,一边打工一边念书,成绩也没落下,还考上了电影学校,我听说他从来不跟家里要钱,连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 “哎,我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了,你们既然是同学,你可得多帮帮他。” 老许说完了,孟亦舟还是缓不过劲来,那些沈晚欲披荆斩棘走出来的路就像在他心里踩下一个个脚印,一步一血迹。 眼前变得模糊,孟亦舟使劲眨眨眼,驱散着那股酸涩感。 “爸,我回来了,”大门口走进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在看清楚孟亦舟的脸时,表情一愣,然后浮上几分玩味。 “这位是?” 不知道为什么,老许看到来人后,有点不太高兴。他瞅了那小子一眼,放下手里的水烟筒:“人是小沈的同学,外面下雨了,我请他到咱们家避避雨。” 面对孟亦舟,老许又笑起来:“这我儿子,许军。这都六点半了,你还没吃晚饭呢吧,不嫌弃的话,随便在我家吃点。” 孟亦舟起身道谢,把毛巾还给老许:“许叔,谢谢您,雨也差不多停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了。” 老许没勉强,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进了厨房。 擦肩而过时,那少年突兀地跨出一只脚挡住孟亦舟的去路。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生面对面,胸膛几乎撞到一起。 孟亦舟心情很差,暴躁让他特别没有礼貌:“你挡我路了。” 许军盯着孟亦舟的侧脸:“谁挡谁的路啊?” 孟亦舟转过头来,在这个陌生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仇恨的情绪。 孟亦舟冷声说:“让开!” 许军不让,从头到脚打量着孟亦舟。 积垢许久的屋顶吊着一盏灯泡,小黑虫飞舞的声音清晰可闻,赤堂堂的白炽灯照射下来,许军从孟亦舟的穿着看到他限量版的手表,最后定格在他苍白的脸上。 最后,许军看回孟亦舟的眼睛,残忍地说:“你和沈晚欲不合适,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别再骚扰他了。” 晚上九点,烧烤摊烟熏火燎。 这里狭窄,满是恶臭的垃圾,水泥地板蒸出湿黏的潮热,蛮暴地将人从头笼到脚。 刘醒喝了口啤酒,朗声跟旁边的小弟吹嘘自己的光辉岁月,说着找他茬的孙子被他砸破了脑袋,现在人都还在医院里躺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