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弱的光,沈晚欲双脚蜷缩,翻了个身,侧躺在狭窄的陪护床上。 千万公里外,隔着大西洋,他发疯一般的想念孟亦舟,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从相遇到相许,从热夏到初秋,与有关孟亦舟的点滴都播放了一遍。 爱情初期所见皆是美妙,可沈晚欲此刻脑子里的念头却是——他和孟亦舟还能拥有几度春夏? 就在沈晚欲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来电显示是孟亦舟。 看到那三个字,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立马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沈晚欲连忙坐直了身体。 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小跑着去走廊。 孟亦舟原本要跟沈晚欲分享面试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反而问:“嗓子怎么这么哑?生病了?” 走廊里安安静静,沈晚欲将手机贴近了一点,让孟亦舟的声音更为清晰。 “没事儿。” 太过于了解一个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就像现在,尽管沈晚欲再三强调,孟亦舟还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孟亦舟问:“有事瞒着我?” 沈晚欲有些心虚,强撑着说:“没有。” 孟亦舟将信将疑。 “真的,”沈晚欲说,“骗你干嘛。” “沈晚欲!”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人倏忽站直身体:“嗯?” 印象里,沈晚欲总是克制、礼貌、懂事成熟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自卑。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把麻烦事带给别人,越不肯表现出一丝弱势,好像只要示弱,他就输了,所以无论站着,坐着,他的背脊永远那么挺拔。 孟亦舟回想这一星期里有没有惹他生气的行为,想了一圈,循着最可能的那个答案问:“是不是我昨晚没给你打电话,你生气了?” 沈晚欲一愣,他都没想到这茬。 “我昨天去拜访prof.ken,教授和我聊到夜里两点,我想着你睡着了,就只给你发了信息。如果我让你不高兴了,那我跟你道歉,以后不管去哪里,做了什么,我都随时跟你报备。” 沈晚欲不晓得说什么,他的低落并不来源于此,可他真正的困境又无法对爱人坦然告之。 那头的孟亦舟还在自顾自解释,沈晚欲不忍心。 “没有的事,”沈晚欲故意扬起点尾音,“我接了个文案写作,改稿改晚了,今天有课又起的早,有点困而已。” 为了证实这话的可信度,沈晚欲还说了导师帮忙介绍文案工作,对方什么公司,什么名字,甚至写一份稿子能挣多少钱,不疾不徐全说了。 听着,孟亦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说不出“太辛苦就别做了”,也说不出“缺钱的话用我的”这种话。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