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肩上的那支箭,与往素所见大为不同:不论箭镞还是箭杆,皆由青铜所铸;且年岁经久,上面早已铜锈斑斑。 寻常箭矢,为确保其射程,多采用竹或木制作箭杆,以求轻便;射发箭矢的弓或弩,虽有软硬轻重之分,却很难将通体铜铸的箭射出这么远。纵然有这样的射发装置,亦并不常见。 眼下这支箭,明显是从门后较远的地方射出的,不然也不会毫不费力穿透傅野的肩膀,还探出这么长一截。 门后究竟有什么有这般强劲之力,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将这样的箭射出此等力道?——莫非里面,当真有力大无穷,能起尸扑人的粽子? 裹挟着腥气的风,自四面八方罅隙处卷来,溜进青铜门,复从门缝中挤出鬼啸一般的尖锐之声,听得人心里阵阵发毛。不巧于时,天上又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冻雨。 傅野受伤失血本就辛苦,气温骤降更无异于雪上加霜。何况,青铜箭留在体内,除了创伤本身的疼痛,又叠上一层因青铜自身重量而产生的坠痛。故而,约莫半盏茶时过后,许是疼得紧了,这个七尺多高的男人终于也忍不住哼叫起来。 陆晴萱一时听得难受,看到那些猩红刺目的血更觉不是滋味。 同出于医者的心思,她和栖梧无意间对视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向傅野身边靠去。一人为他遮挡冻雨,一人为他清创包扎。 不过这期间,还另有为难之事。 因着箭杆为铜铸,自是无法在拔箭之前将其折断;箭头又呈倒钩状,亦不可逆着箭射来的轨迹将其拔除,不然,钩伤脉管流血不止,便会危及性命。 是以,唯一的方法,便是沿着箭的射入轨迹,将箭推出体外。如此,又会将大量肮脏锈物留在伤口内不易清理。 简言之,受伤之人若想得到医治,需得经历一番较大的苦痛。 凄风冷雨,吹打在众人身上,更在洛宸心头笼上一层暗沉的阴霾。 傅野极力克制却又耐受不住的呻.吟像山涧细流,在洛宸的耳边、心上萦绕,令她惯常不易起波澜的心宛如乱麻。 “血流得太多了,他会冷的。”栖梧一边给傅野止血,一边忧虑道。 陆晴萱眼瞧着一个壮硕的年轻小伙儿,不一会工夫便被汗水浸透了衣襟,唇色也发了白;又不知是太冷还是太疼,他的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发出“嗒嗒嗒”的声音。陆晴萱怕他身体吃不消,偏头去行囊里欲翻找些可以镇痛的药物,眼风一扫竟瞥见洛宸沉冷着脸,正与叶柒交换眼色。 陆晴萱心头警钟大作,只这一眼她便猜到洛宸在打什么算盘。阻拦的话才将将提到嗓子,洛宸和叶柒果然已将那扇青铜门猛然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