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应淮试探着喊了一声,帏帐里并无人回应。 “您不回答的话,卑职便冒昧进来了。” 应淮缓缓地拨开帏帐,少女就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犹豫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是活的,只是怎么都摇不醒,看来是喝醉了。 应淮放出信号,接应的船很快便靠近了大船,几人一起把昏迷的南衣运下船。 那叶小舟越来越远,直到在月色下看不到了,谢却山才从暗处走出来。 他淡漠极了,脸上什么神情都捉不到。他只是平静地走回到房间,从床底拉出藏起来的镣铐,重新扣回到自己手腕上。 咔哒一声,轻而易举,回到了原点。 他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游离着,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恍惚,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来过。 直到在床头看到了一缕长长的发丝。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悬在了这缕发丝之间。易折,易碎。 忽然,门被推开,长风顿时灌满了整个房间,幔帐被吹得群魔乱舞。 他没捏住手里的长发,发丝顺着风被卷走,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谢却山抬起头,看到了章月回。 目睹这一切的,并非谢却山一人,还有他。 他接到信报,谢却山的贴身侍卫贺平半途逃跑,秘密去见了谢却山。 而后贺平回到望雪坞,给谢穗安递了个消息,要她救出“雁”。 章月回没有阻止这件事,他想看看谢却山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处境,他还想逃出生天吗?大局他不要了?要是他真有这两全其美的本事……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他就品出一丝异样了。 谢却山这番动作,只是为了送走南衣。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身份给了她。他扛下作为雁的所有风险,却把雁能得到的庇护全都给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章月回有了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失落感,这种感觉让他对观赏仇人的结局都失去了兴趣。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艘船上。 他想看看这个大圣人是不是血肉做的。是什么菩萨转世吗?头顶合该有一轮佛光。 看来看去,还是这肉体凡胎,让人实在是失望。 章月回哑然失笑,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想了想,给对面的空酒杯也斟满。 江风配酒,真是惬意啊。 谢却山在他对面落座,无言地陪了一杯。 这个时候,是该心无旁骛地喝杯酒,哪怕面前坐的是敌人。 章月回忽然慢悠悠地道:“谢却山,你的私心,真是一点儿都不给她啊。”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