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背对妻子,咽下苦涩,朗声回答:“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因为我,他本不必远赴南陲,老老实实做他的翰林编修便是;若不是我劝说皇上平叛,他兴许还能多活几日,撑到你去救他。你不必迁怒旁人,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是了。” “嘭!” 兀然一声巨响,暴怒的蓝鹤一掌拍在雕龙石柱上,碎石飞炸,震得众人耳膜轰鸣。 宋尚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整个都人看呆了,而蔺阁老则赶忙拽住龚肃羽,拼命使眼色,求他快把他乱发脾气的老婆弄走。 龚肃羽转身看到地上碎石,气得发抖,但边疆叛乱皇帝病重再加上痛失爱子,已经令他心力交瘁,实在没精神再同妻子争论了。 他走到蓝鹤身旁,握住她的手,又一次柔声劝说:“阿撵,跟爹爹回家吧。” 蓝鹤再也支撑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忱儿他才不过二十……我舍不得……鹞鹞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权倾天下的首辅救不了自己的孩子,也无法安慰悲恸的妻子,他只能抱紧她,忍着心中锥痛,一遍遍听她哀泣哭诉。 等她哭得累了,在周围恻隐的目光中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巍峨肃冷的皇宫。 回到家中,龚肃羽询问之下,知道是长女来传的消息,坏处是老婆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好处是他不用继续伪装,可以和老婆一起不吃晚饭,惨淡的夫妻俩一起饿着肚子,早早上床睡觉。 蓝鹤背对着他,蜷成一团,不说话,还在抽泣。 “阿撵,是爹爹不好。你再耐心等几日,等温湛回京,我把手上的事交付给他,就陪你一起去,去滇南把忱儿找回来。” 她抹抹眼睛,转过身来,把他的胳膊枕在头下,人依偎在他胸口。 “别傻了,忱儿信里写着,南疆湿热多瘴,蛇虫出没,不少兵将都水土不服病倒了,爹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官,哪能吃得了那种苦。” “塞外风沙不也吃了吗,一点瘴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愿意,我舍不得。”她闷闷地说,“今日是我不对,我……我失了分寸,爹爹别生气,您说的没错,那孩子临走把鹞鹞托付给我,我该照顾好她们孤儿寡母。爹爹……” “嗯,你说。” “忱儿是我们的孩子,有爹爹的智谋,有我的果敢,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他一定会想办法突围,爹爹派人去接应他吧。” “……好!” 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逃避现实,蓝鹤的话像小小火星,点亮了龚肃羽此刻灰暗的心境。 “我明日一早就发急报给杨腾。” “多谢爹爹,我会一直在您身畔,哪儿也不去,看好家里的小辈们,等坏小子的好消息。” 小剧场 小宋:为什么龚夫人喊龚阁老“爹爹”? 蔺阁老:因为龚老头以前是她公爹,只要老头自称“爹爹”,搬出长辈的身份,她就立马怂了。 小宋:简直和魔法咒语一样好用!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