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故作矜持地哼了声:“什么稀奇东西,哪一样不是前头你们吴夫人戴过的,前娘子戴剩下的,他才拿到我这里来。我并不缺梳头盘发的东西,也不稀罕这些。你们拿回去吧。” 那管事的就要给妙宝跪下了,连连解释道:“夫人骂奴才们自是天经地义的,可是若是这样说侯爷,可就是戳侯爷的心窝子了。这里头的东西,哪一样是前头那位戴过的用过的呢?不怕娘子笑话,就是咱们这些侍奉的奴才,也都是只伺候夫人的奴才。凡不是好的东西,侯爷都不舍得拿来给夫人用的。” 都是穷苦出身,妙宝心里见不得下人们这副样子,亦觉得这般为难不好,这才止了口,勉勉强强道: “如此,那你们就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摆下吧。左右以后我生生死死也带不走的,不还是留给他方家的闺女的么。” 婆子笑着奉承:“这自然了,这些好东西都是给我们大姑娘二姑娘的嫁妆,夫人舍不得带走,就叫姑娘们带走吧。” 妙宝初初接手这府中的大小事务,也想着厚待府中奴仆,又见寒冬将至,便做主从库房里拿了厚厚的布匹来,叫给府里的下人们都做两件御寒的冬衣来,算是她这个新夫人给的恩典。 几个丫鬟婆子便有些不安,说这都是好布好料子的,怎么好给她们这些人穿。 年轻的便说自己只是个婢子,成日伺候主子的,缘何这样打扮起来。 婆子们便说自己年纪大了,早过了爱娇爱俏的年纪,穿这样好做什么。 妙宝笑了笑,拉过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手说:“你们正年轻,正是好好打扮的年纪,不给你们穿给谁穿?好端端的,何必这样妄自菲薄了。” 又对年纪大的婆子们说:“你们是积德行善的老人家,劳苦了一辈子,穿两件好衣裳有什么使不得的。——只是只在府里穿一穿,若是出去采买东西,便不穿了,免得外头议论咱们彭城侯府里奢靡。” 如此,府中婢子丫鬟们莫不感恩戴德的。 不过,妙宝的仁厚也并非是毫无底线的。 入府之后,她听闻几个丫鬟来告,说是厨房里有个厨子很是不检点,经常偷偷调戏她们,若是哪个丫鬟不给他多占些便宜,他便故意要把那一日的菜做馊了给她们吃,闹得府中女孩子们都颇不是滋味。 妙宝当即震怒,叫瑶瑶躲在假山后偷偷去看了,看看可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瑶瑶回来说,果真见到那厨子色眯眯地盯着路过的年轻姐姐们看,而且姐姐们离他略近了些,他就要想摸摸人家的手,揽揽人家的肩膀。 妙宝心知此事八九不离十了,便预备着将他打发走。 可一个年轻女孩子来又偷偷来说,这厨子本不是府中的奴仆,是聘来的,他是方侯的母亲、方家老夫人的一个远房侄儿,和方老夫人还是一个姓儿,所以府中人人都怕他几分,无事不愿去招惹他。 这话一提,妙宝更有些说不出口的恨意来,当即便命人将他撵回了方家老家去,叫方老夫人自己处理了去。 管事地小声问道:“那老夫人处若是发作起来……?” 贺妙宝冷笑:“那就把她这好色侄儿继续带回来,她但凡不怕她这侄儿勾到我这里来,叫我再跟家里的小厮勾搭起来、怀上一个家奴孽种的,叫她只管把这些人送来就是!” 那管事的没想到贺夫人敢这样说话,偏他又是个知道内情的,当下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绑了那厨子送回方家老家去。 妙宝冷笑连连:“算他走运一场,并不曾在这府里签下什么卖身契来,否则我直接发卖了他去矿里做奴去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