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和长久性两个角度来关心他人的身体状况。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更拿自己手上看诊的病人们当个“人”。 就像宇文周之伤在脸上的那些伤口,军中的老军医们觉得这又要不了他的命,不治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而薛娴却仔细认真地清理了他脸上破损皮肉中的所有沙土和草根,尽自己最大可能保住对方的容貌。在她看来,一张健全的脸可以减轻自己的病人日后所面临的世俗的异样眼光,同样也很有利于病人的康复。 于是乎,那些伤兵们也就都更向往于由薛尚医来为自己包扎伤口。 薛娴说不累,“为国事、战事分忧,本就是魏室儿女臣民的分内之事。是臣下的职责所在。” 喝完药后,薛娴又为皇后把了一次平安脉。 片刻后,她便回答说皇后的身体健康无虞,只是近来思虑颇多,心绪有些起伏,影响了她的睡眠和饮食,让皇后注意着调养自己的心情。 婠婠哦了声,顿了顿之后又问她:“就这些么?” 薛娴一愣,仔细想了想皇后这话的意思,忽地明白了一些,又探脉再三确认了一番,而后恭敬地道: “娘娘……并无滑脉。料是不曾有身孕在身的。” 没有身孕。 婠婠不知怎的有些失望和落寞,“可是这几个月本宫与陛下……” 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当年她可是同晏珽宗新婚不到半年就有了聿儿的。 “莫非是当年生下太子之后,身上的亏空没有补足么?” 皇后又有些担心。 毕竟生育之事不论怎么说都是损伤母体的,哪怕她贵为皇后,被自己的母亲和丈夫精心照顾,也不能完全无视女子产后必然要经历的元气大伤。 但薛娴却比较肯定地否认了这一点,“娘娘前次分娩之后,胞宫依然被调养得极好了,如今娘娘凤体并无不妥之处。至于孕事……想来是这些时日以来娘娘时常心神不宁,牵挂太多,心气郁结,所以……所以有所影响。” 她又道,“娘娘身体康健,又最得陛下爱重,想来自战事结束之后,娘娘定会顺利再得一胎的。” 婠婠嗯了声,随后薛娴又说她还要去为伤者处理包扎伤口,婠婠就让她下去了。 其实,她倒也并不是无理取闹地非要在这种紧急的时候盼着怀孕的。可是她自己的心思又的确十分矛盾。 一方面,没怀上当然是好事,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失望,隐隐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身体不大好,所以没怀上。 婠婠叹了会气,又在婢子们的催促下赶紧睡下了。 临睡前,萃澜寻来了一个小巧的香膏药盒,仔细看了看婠婠的脖颈,想要给她涂药。 皇后今日的动作,着实是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因她竟是想要自尽殉节。 幸亏那把簪子被皇帝夺了下来。 不过因为她用那把簪子抵在自己脖颈间抵了一路,所以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许红痕,萃澜便替她一一涂抹了膏药擦拭过。 她忍不住唠叨了几句:“娘娘今日真是吓坏了我们。您不知道,陛下夺下您那簪子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上一次我们看见陛下那个样子,还是娘娘生太子殿下那天晚上。” 婠婠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事发突然,我心中只知道一则我身为魏室皇后,决不能受辱于人;二则我亦不能成为俘虏,乱了我军军心和局势;三则……” “难道我不知道他一直将我保护得极好么?若是真的让我沦落到他人手中,那只能说明他也已经……” “所以以此殉夫,我亦心甘情愿。” 萃澜收回了方才搭在她脖颈间的手,低低叹气,“……娘娘也应该更看重自己的。” *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