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静得深沉,不过并不会叫人觉得死寂难安。 大抵正是春日,虫类还不曾十分欢快地出来活动,屋外也听不见什么知了蝉鸣、飞虫扑哧翅膀的声音。可是这总是个暖意融融,充满生机的时令里,静谧的婚房内,她似乎听到了窗外几棵果树华枝上花苞悄悄绽开的声音。 春日里虽已不冷,但日头总归还比不上初夏的时候。 不过因着新婚,房内墙壁上都用昂贵的花椒果实混合百花磨成的花泥涂抹了一番,以求温暖除恶气,所以这室内又冒出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气息。 ——这些涂抹墙壁的椒泥便是坤宁殿皇后送给漪娴的新婚礼物。 近百年来,花椒已并非皇室后妃专用之物,不过因为珍稀昂贵,所以哪怕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也还是舍不得拿花椒椒泥来装饰新房的。 徐侯推门而入时,漪娴顿时从榻上站了起来。 他因为才送完客回来,身上还穿着白日的婚服,一丝不苟的模样。 不过来陪着漪娴的女眷们走得更早,所以在婢子的服侍下,漪娴已经放下了头发上的钗环,梳顺了发丝,卸去了妆容、华服,已然梳洗完毕,是就要准备入寝的打扮。 她穿了身嫣红色的丝缎寝衣,布料柔顺地垂在她的身上,温柔地像一捧泠泠的春水,泛着别样的光彩。因为洗去了脸上的口脂膏粉,现下的一张温婉面容如刚在碧波中濯洗过的芙蕖一般不染纤尘地清妍。 他忽然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纵使见过了她不少次,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着寝衣、做家常打扮的样子。 像是那个只出现在画卷里的仙姬,忽地卸去满身的繁复装饰,走下神坛来到了他的身边,让他见到她私下不做修饰时候的情态。 因为他们以后是夫妻,只会有他才能见到她这样的时刻,心底腾腾地升出一股别样的欢欣和亢奋来。 大抵是今日被人灌下了不少的烈酒,此刻他便觉得头脑有些昏昏胀胀,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不知下一步该和她说什么话。 漪娴柔婉地笑了笑,一步步走到了他跟前来,纤白的细指那般自然地搭在了他腰间的福寿瑞兽腰带上,慢慢解下。 “净室里已备了热水和浴具,妾侍奉侯爷浣洗可好?也去一去这一日劳累的风尘。洗漱过了,咱们再安置吧。” 徐世守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反应过来后他连连后退了数步从漪娴手中夺回了自己的腰带,慌乱中便由着那被解了一半的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腰间。 “不、我,郡君……您别这样、我怎么能让您动手做这样的事情,我——” 她多尊贵的人啊,他怎么能让她为自己做这种“伺候浣洗”的事情,这是拿她做什么了? 然而情急之下,他却发觉自己竟然连完整说出一句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郡君,您、您不要对我说妾字,也别叫我侯爷,我……” 漪娴垂下眸子轻笑:“可是仲澄,你也总叫我郡君呀。我告诉过你我母亲给我取的乳名。” “……俏俏。” 寝衣之内,她大约只穿了件贴身的肚兜,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透过那层薄薄的外衣窥视到了她那里的饱满丰盈形状,脑中充血似的胀痛起来,下身那处更是。整个人像是踩在一朵软绵绵的、云朵编织的梦境里,动都不敢多动两下,唯恐跌落下去之后这美梦便破碎了。 低头时猛然瞥见自己腹下矗立起来的反应,昂扬着像是要吃人,没了那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