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求求你,不要让我出去,那个老头子一直逼我当他二奶,我真的不愿意,求求你救救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样貌,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停下拖走她的动作,但是仍然用身体挡住叶亦欣的步伐,不让她再有机会随意靠近我。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嘲讽。要是新婚夜,打开门的那刻,顾惟谦也有如管家般这么忠诚地挡在我面前,赶走叶亦欣,让我永远没有机会得知她的存在,该有多好? 这三年来不曾真正解开过的芥蒂,在这一刻释然。 我想了想,用我父亲教过我的“口说无凭,惟白纸黑字”,对叶亦欣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亲笔写下你的歉意和之后不会主动再出现在我生活里的诺言,我就同意你暂时留在我家,直到你完全安全。” “这……”叶亦欣咬唇,双眼饱含泪珠地遥遥望着我,“和羞辱我有什么区别?” 我对这位毫无悔意的任性小姐再也没了耐心,起身打算上楼,“那你出门去吧,想必外面就没有人羞辱你了。” 我懒得再理会她的玻璃心和假清高,上楼去了琴房。 弹了半个小时练习曲后,我再打开门时,叶亦欣已经收拾好形容和神态,谦卑地陪同管家等在屋外,她双手递上一张手写字,一半是英文一半是狗刨中文,我飞快扫了几眼,看到她的中英签名和日期,点点头让她交给管家。 “你跟我进来吧。” 我重新走进琴房,叶亦欣在我背后大惊小怪道:“这里居然有三架斯坦威,这个展示柜里还有好多提琴和……我的长笛!”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她终于懂得求饶服软的姿态该如何摆放,语气甚至带了点卑微地恳求我,“我可以看看它吗?” 我抿了下唇,示意她自便。 等她兴奋地调试完她的长笛,她才如梦初醒般小跑到我跟前,“我可以请求,赎回它吗?” “可以,但是你要用一首曲子来换。”我这个人一旦释怀,胸襟便会开阔。 “你想听什么?Ave?Maria?Gavotto?” 好家伙,要给我吹圣母颂,确定这不是在反讽吗? 我耐心解释道:“我刚刚只是随机练习了《哥德堡变奏曲》,并不是一定要听巴赫的。” “那你想听圣桑的《浪漫曲》吗?” “现在不太想。”我想了下,“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你会吗?” 叶亦欣用力地点头,在我随性的钢琴伴奏下,完成了演奏。 在她期待地眼神下,我平静地对她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千万不要再弄丢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好运,哪怕不曾被你善待,也依然宽容你。” 我说的既是我自己,也是顾惟谦和他父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们的……我真是罪该万死。” 到这时,叶亦欣的抱歉或许才是发自肺腑的。 六月,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她在一声声抱歉中开始了,而这个曾萦绕我婚姻生活整整三年的芥蒂,就这样随着一首《船歌》漂走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