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有一名太监在她旁边,她以前根本没见过太监,不管她问什么,这个太监都不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无疑增添了她的恐慌,可与之同时,想到自己即将见到赫巡,她又觉得兴奋。 她是真的很喜欢赫巡。 那种感觉就是一直以来她的花园里只有成片的绿草,却突然有一日,她在这花园内发现了一朵花。 赫巡就是她的花。 就算以前她不知道赫巡是太子,她都很喜欢他,更遑论现在,倘若没有云楚,那么被带回东宫的就是她。 她是皇太子的枕边人,云楚才是那个用身体换取安稳的人。 房门被徐徐打开。 云秋月的思绪陡然停住,光线照进来,宛如天光乍泄。 身形挺秀的男人阔步走进,犹如神祇般。 在这一瞬间,这些日子的委屈,屈辱一下涌上了心头,明明她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可以飞上枝头,像云楚一样,在离开之后成为人人艳羡的女子。 那样光彩夺目的人生,本该就是她的。 更不必跋山涉水,在路途当中忍着恶心和那些膀大腰圆的男人欢好。 不过所幸,她见到了赫巡,那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眼眶发红,她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太监便厉声道:“放肆,见到殿下缘何不行礼?” 云秋月一愣,她根本不会行礼。 可她对于京城权贵有种源自于骨子里的害怕,就算是不会,她也连忙跪了下来。 赫巡面色不耐,直言道:“不必了,说,什么事。” 云秋月咽了口口水,掐着自己掌心,看向赫巡的脸。 他的脸仍旧如同她第一回 见他时那般俊朗,云秋月声音哽咽,道:“殿下,我终于见到您了。” 赫巡不语,但这人若是再说一句废话,他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了。 云秋月跪在地上,鼻头酸涩,她吸了口气,然后在赫巡略显烦躁的目光中,终于说出了那个支撑她来到京城的事实。 “殿下,当初在湫山救下您的根本不是云楚,而是我!” 她声音有些尖利,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 雪安默不作声的垂着头,甚至不敢去看赫巡的反应。 隔了片刻,赫巡却面色不改,道:“就这?” 云楚在很早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云秋月会谎称是她救的她,还嘱咐他记得配合,所以当初在云府时,他听着云秋月一口一个救下他,才没有反驳。 云秋月捏紧自己的衣裳,然后道:“殿下,我知道您不信。” 赫巡面色冷然,瞧不出什么情绪起伏,静静的看着云秋月。 云秋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黑玉,玉体通润,躺在云秋月的掌心内,算不得大,被她一直当宝贝般藏着,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赫巡目光落在这块黑玉上,几乎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东西。 那是那天他带在革带上的玉。 他并不想去怀疑云楚,更不愿意被云秋月的一面之词哄弄,就算是有这块玉又如何,他当时处在昏迷当中,也兴许是云秋月趁着云楚没注意的时候偷拿的,也可能云楚看见了,但她不敢说。 左右云楚是个小可怜,也不会反抗。 可诡异的是,这段时日云楚身上的不对劲竟随着她对湫山的回忆,一同浮了上来。 云楚是个柔弱的女子,她身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血腥味? 云楚同明府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跑去雀临楼,这些事情,云楚与他皆只字未提。 见赫巡不语,云秋月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始跟赫巡把那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因为她一直在回忆,所以对所有的细节都无比熟悉,说起时可以说事无巨细。 于是赫巡就被迫跟着想起了那一天。 是她与云楚的初见。 在他睁眼之前,他听见有一道甜软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可是他记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云楚的脸。 身后大雪纷扬,他记得云楚看见他时率先愣了一下。 明亮的双眼微微睁大,生动无比。 那时候的赫巡只关注了少女的活泼与甜美,却从未深究她第一眼看他时的目光。 是诧异,但也仅仅只有诧异,再无其他。 片刻后,其中复杂情绪才渐渐涌现,欣喜,惊艳,等等。就像是率先调和好的东西,然后被安排着表演出来。 云秋月继续道:“从还在云家起,您就不信。”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