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得周到体贴,偏生这永和宫中的二人,竟然如此呆木,凡事竟然要自己亲自吩咐,想着秦峥身边根本无可用之人,看来到底是要开宫采纳秀女,选一些机灵忠心之人进来慢慢调离。 路放原本是一路行来,颇觉得不自在,幸得龙袍能够勉强遮挡,要不然怕都是要出丑的。如今却扑了一个空,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想着此时若是继续处理政务,又觉得天热烦闷,胸中也是焦躁。 他走出抱壁回廊,行经御花园时,却见这里一个女子,正盈盈立在那里,对着湖水吟诗,吟的却是:“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那女子腰肢纤细,身形婀娜,长发如瀑一般,此时婷婷立在湖边,望着那湖中一池夏波,偶有夏风习习,吹皱了那一池湖水,也吹起了她的裙摆,端的是柔美飘逸,如同弱柳扶风一般。 路放眯眸,隐约间却觉得此女背影,竟然有几分昔日云若公主之姿。 正疑惑间,却见那女子仿佛忽然间发现身后有人,回过身来,含水美眸却是微惊,樱桃小唇微张,忙提起裙摆跪拜在地:“皇上,奴婢陶婉在此,不曾想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说话间,那声音犹如黄莺一般,娇啭嘤然,颇为动人。 路放却骤然想起,此女应该是昔年云若公主身边侍女,名为陶婉的,不曾想如今竟然滞留宫中。 当下他一抬手,命道:“你且起来。” 陶婉听了,又是一拜,谢过路放,这才袅然起身。 路放便问起她近况,陶婉一听,却是峨眉一蹙,眸有泪光,泣声道:“当日前朝皇上仓皇避难,带走了云若公主,我等宫女却被留在这宫中。待到南蛮军两次进宫,我等吃尽了苦楚。幸得皇上赶走了南蛮,如今重新夺回这宫廷,我等才脱了那苦海。如今陶婉暂且在掖庭栖身。” 路放闻言,微皱眉,想着掖庭距离这里甚远,她怎么来到这里吟诗,于是想着看来这后宫必须严加管教才是。 这陶婉跟随云若公主身边,却是最能察言观色,后因被南蛮军所辱,被迫侍奉南蛮将士,受尽苦楚,于是渐渐地在那凌辱中也体悟出一套生存之道。后来路放进宫,清理后宫,凡是想回家者,自可回去,若是想继续留在宫中,也悉听尊便。陶婉那时候已经怀了一个南蛮副将的孩子,闻听这个消息,当即决定暗暗打下胎儿,又寻了那缩阴之物来,将自己的身子好一番调理。又暗中打探路放行踪,知道他从永和宫到太和殿,要经过这里,于是时常在这里做出忧虑哀怨之状,希望哪日能巧遇皇上路放。 果然是老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竟然让她得见。 她暗暗瞄着路放身姿,却隐约见那腰下仿佛有异,再偷偷瞅路放神色,果然见耳边发红。 当下心中狂喜,几乎脚下发颤,想着难道路放对自己原本有意?或者是他见刚才自己临湖而立的风姿,便动了心? 路放听她将起过往,心中却是想起往日云若公主,便有几分不忍。说到底便是这皇家对不起他路家,可是云若公主却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他路放。况且,幼时共读一书的情景历历在目,而这个陶婉却是自那时候就跟随在云若公主身边的。 当下他道:“你若是不想在这宫中,尽可离去,朕自会为着人为你挑选一个好人家的。”路放是想着,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的出路。 可是谁知道这陶婉,听得此言,心中百转千回,却是想着:“难不成他竟然要试探于我?” 陶婉甚至良机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此次错过,怕是从此后再也难以见到路放了,当下眸中落下两滴清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上前趴过去,口中却是凄声哭道:“皇上,陶婉不想离开宫中,陶婉只想留在这里,若是能侍奉皇上左右,也算是陶婉感念皇上将陶婉救出水火之中了。”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