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闻言,推门而入,里面并没点灯,只有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 就着月光,只见秦峥正半躺在松木床上,闭目养神呢。 路放走过去,靠在床边坐下,用手摸到她的手,抓住,问道:“今晚一番操劳,你累了?” 秦峥用手覆着额头,不情愿地道:“原本这些日子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没想到原来还是费不得心神。” 路放知道她生性刚强,自小身子也好,力气又大,做什么事从来都是顺心所欲的,没想到如今竟然为身体所困,便心疼她今日的操劳,拉着她的手问:“我留下的菜谱,可有按时吃,一龙可曾好生待你?” 秦峥瞥了他一眼,眸中却是带着嘲讽的笑意:“路大将军,打得好一副算盘。” 路放不动声色:“算盘?” 秦峥低哼一声,道:“你留了连家兄弟,护我安全,留一个路一龙,为我撑腰,又留了一个丫头,伺候我起居,接着,留下陈有志等人,为我造势。布了好一个局!” 她挑眉看路放:“最后,你留了一个苏盼。”她笑道:“苏盼这个人,单纯急躁,脾性大,易斗,心里又爱慕你,对我极其不满。不正是这一出好戏的引子吗?” 路放听此,唇边也忍不住浮起笑来:“我就知道,我的峥弟,必能令众人服膺,从此后再也没有闲言碎语。” 秦峥语气中却是不无自嘲:“我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做饭了,做一堆好的,让大家吃得高兴。” 路放的手,摸索着来到她的唇边,按住她的唇侧,不许她这样说自己。他俯首,低声问道:“我确实是有意留下他们几人,你心里怪我?” 秦峥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毕竟除了留在你这里,我暂时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既然要留下,总是要好好混下去,不能整天被人背地里骂啊。”说着这话时,抬手将他的手移开。 路放道:“其实阿盼性子除了急些,人倒是善良。” 秦峥点头:“嗯。”却是极为心不在焉。 路放察她神色,又道:“你不要急,你如今身子虚,自然需要时间慢慢养。我前些日子曾发现这山上有温泉,到时候带你去泡,也舒缓下身子,可好?” 这个倒是引起了秦峥的兴趣:“在哪里?” 路放见她有意,唇边便勾起笑来:“改日我自然带你去。” ———————— 第二日,路放早早起来,先和众位晨练的将士们一起操练一番。深秋的季节,山中寒凉,不过众位路家军将士们都一个个光着精壮的膀子,汗珠子一个个从胸膛流到腰腹,浑身散发的热气几乎要将这深秋的凉意驱赶。喊操的口号也是震动四野,在这山林间回荡,好生豪迈清越。 路放在这晨练间,却是发现几个面熟的,细看时,却是昔日一起同牢的囚犯。那些人也见了他,开始时尚未认出,待认出了,惊讶了一番,也便不再说什么了。昔日天牢之中,多是重犯,便是有个下牢的将军并不稀奇。只是万没想到当日那个略显削瘦的沉默少年,竟然如今已经是屡次出奇策打败南蛮军的少年将军了。 待晨练结束,路放特意和这几个昔日难友聊了几句,几个死囚犯纷纷表示,从此后必然在路家军中洗心革面。路放便不再多说,只令他们好生操练。 做完这些,路放先去溪边冲洗了,这才回到房舍,却见小丫头碧莲正提着食盒去秦峥处。路放见此,便命碧莲回去歇息,自己提着食盒给秦峥送去。 带了秦峥的松木屋时,秦峥正在洗漱。见路放带了食盒来,便命他放在那里,洗刷完后,便胡乱吃了。 路放从旁凝视着她,看她吃得好一个气壮山河般,不由想笑,唇边不自觉地有几分宠溺。 秦峥却觉得那笑很是刺眼,便道:“这么早,不去操练,怎么过来这里?” 她凑近了他,闻了闻,道:“嗯,原来是已经操练过了。” 路放耳根微红,道:“我洗过的。”他知道晨间陪着将士们操练,自己汗流浃背,只是没想到洗过后,秦峥竟然还闻出了什么味道。 秦峥面上却带着几分得意,指尖轻敲着松木小案几道:“我闻得可不是汗味,而是一种气息。” 路放却是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什么气息?” 秦峥微蹙眉,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想明白,可是以前咱们在山里养病的时候,你那时候不是每天早晨都要起来练武吗?虽则你每次都要冲洗一番,可是我就是闻着有股味道。” 她见他仿若有些不自在,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