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自从发现何笑来了后,就躲在一旁不敢露面,如同做贼一般。秦峥见此,不由打趣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玄衣卫罢了,人家未见得认识你。” 可是托雷依然还是战战兢兢,仿佛见了鬼一般:“可不能看到这人,这人眼尖得很呢。” 这时候秦峥要去采买食材,托雷巴巴地也要跟着去,秦峥无法,眼见晌午快过去,该做的饭菜也都上桌了,便只好带他去了。 一路上托雷问东问西,又问起这菜是什么那菜是什么。秦峥只好一一解释,原来这醒酒冰有荤素之分,荤的话就是常见小吃水晶烩,乃是用赤稍鲤鱼鳞,净洗后浸在水中一宿。次日用新水在锅内慢火熬,等熬到汁液浓稠时,去掉其中的鳞片,放冷了凝结成冻。细细切开来,放入各种调料,用醋调和后便是。时下醒酒,多用这个,这也是市井间流行的小吃食。 而素醒酒冰呢,则高雅了许多,是用米泔浸琼芝菜,暴晒数日后,时而搅拌,等到泛白之时则洗干净,捣烂了,用小火熟煮后,取出来放在雅致的器具中,放十数个梅花瓣,冻成块,然后再放点姜和橙入味。 还不等秦峥继续往下解释,托雷便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由喃喃道:“在我们西野,若是喝醉了,便睡上一脚,第二日便好,哪里需要什么醒酒汤呢,更不曾想出这么多回目来。” 第二日恰逢腊月初一,秦峥闭门停业,也好让手下的几个伙计歇息下。 谁知一大早,便听到敲门声,打开时,便见那坨儿金光闪闪施施然立在门边,在这大冷天里摇晃着金骨扇。 这里没有外人在,秦峥打了一个哈欠,冷脸道:“客官,今日停业,明日再来吧。若要吃你的特点菜品,那就两日后再来。”说着就要关门。 何笑赶紧上前,折扇轻动,以一把折扇抵住了门阻挡其关上,口中笑道:“不要客官客官地叫了,真是生分,不如就叫我何大哥吧。” 秦峥皱眉,望着何笑眼角的鱼尾纹:“大哥就算了吧,既然尊姓何,那就称呼一声何爷吧。” 何笑听了,很是不悦地道:“不行不行,何爷还是太生分,叫我何公子吧。” 秦峥只觉额头几条黑线浮现,好吧,还是叫何公子吧,尽管她并不明白叫何爷和何公子哪个能显得更不生分呢。 金光闪闪的何公子进了门来,在小院里四处打量,最后点点头说:“收拾得倒是极为整齐啊!” 秦峥听到这夸奖,面无表情地问:“何公子,请问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秦峥这无情无绪的声音,何笑审视着她,半响笑道:“秦家小当家,怎么你说话连个笑都不带的?昨日个我看你还算热情的啊!” 秦峥无语,凉声道:“昨日那是做生意,今日我们闭门停业。况且——”她语气清淡:“招待客人也没有招待到后院的道理。” 何笑笑凝她:“秦家小当家倒是有趣,竟然能够分得如此分明,远来是客,难道我何某来了,秦家小当家就不能招待一二吗?” 秦峥点头,意兴阑珊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何公子,那请坐吧,小的给您沏茶去。” 何笑得意地摇摆折扇:“这还像话。” 路放老早就起床了,他向来起得早,每天早上他都会先出去挑水,来来回回数趟,把灶房里的一个大水缸都灌满了,然后就开始给马喂草喂水。就在何笑和秦峥说话的当口,大门再次被推开了,路放挑着一个扁担回来了。 他见何笑在,只淡扫了一眼,便径自去灶房,接着便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两桶水分别倒入了大水缸中。 何笑摇头皱眉:“秦家小当家,你这个伙计,也太不懂礼节了吧。” 秦峥挑眉:“是吗?不过我手下的伙计都这个样儿,实在是见笑了。”托雷也未见得比路放好到哪里去。 何笑闻言,嘿嘿笑了下,斜瞅着灶房方向道:“不过这伙计倒是很能干。” 秦峥淡道:“那是自然。” 何笑望向秦峥:“秦家小当家好福气啊,得了这么一个能干伙计。” 秦峥不言语了,对于这种客套话,她懒得应付。 何笑细细打量秦峥:“对了,秦家小当家,听说你之前十几年都在大炎的都城?” 秦峥微蹙眉,道:“何公子,可以叫我秦掌柜,也可以直呼我名字。” 何笑从善如流,道:“秦掌柜,那么,你之前十几年一直在大炎?” 秦峥点头:“是,和父亲相依为命。” 何笑长长“哦”了一声,又问:“那令堂呢?” 秦峥垂眸:“家母在我刚刚满月之时便离开了。” 何笑闻言,笑意缓缓收敛了:“离开?” 秦峥道:“因故离开了,至今不见踪迹。” 何笑摇头,叹了一口气:“真是令人同情啊。” 秦峥点头:“我和家父一直在设法找到家母,可惜这么多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