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很平静,日常油盐酱醋过日子就那么点子事儿,秦峥回来显然是大事,秦大婶一家也在茶余饭后围在正屋谈论着呢。 秦峥轻轻敲了下门,秦大婶一开门见了秦峥,从那和秦一人依稀仿佛相似的眉眼里就一下子猜出这是谁来了,又见秦峥礼貌地上前相见,还尊敬地叫她堂婶,她也赶紧热情地迎进来。 待进了院子,却见这院子坐北向南的正屋三间,也是久经风霜的样子。一旁有东厢房,倒是半新的,或是为了家里娶儿媳妇特意盖的吧。西边只有一个茅草屋并一个棚子,棚子里有一头牛在低头吃着草。 秦大婶拢了拢颊边散落的灰白头发,热情地拉着秦峥要让她进屋,口里犹自说道:“外面冷得紧,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见秦峥来了,她家儿媳妇便低着头到东厢房去了。 秦峥进了屋,却见房屋内是用泥抹过的,早已经被熏得乌黑,正中案几也都是几乎要断腿儿的,歪歪扭扭。案几旁供奉着去年过年时请的天神爷的画像,案几一旁贴了几张发黄的年画,都是些福寿禄的好兆头画儿。 进门一侧烧着土灶,倒是舍得用柴,烧得火热,屋子里也确实暖和得很。 秦大婶见秦峥打量屋里,便道:“我这屋子,都住了三四十年了,还是我成亲那会儿盖的,如今太老,又是泥坯的,已经不中用了。早该翻新的,只是手里紧,没银子,前年家里老大娶媳妇,只能盖了一间东厢房。” 秦峥笑着,将手中三斤包好的栗子糕送上,口中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给小娃儿吃着玩儿吧。” 秦大婶接在手里,感到沉甸甸的,顿时笑得裂开了缺牙的嘴,连连夸赞:“秦峥你这孩子,倒是个懂事的。” 秦峥淡笑道:“堂婶,我父亲走了这些年,也不曾回来。这次我回到家乡,很是感慨,所以今天中午希望请大家吃一顿便饭,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也好让我认认乡亲们,还希望堂婶能够赏光,不要驳了秦峥的面子。” 这秦大婶心中,听了这个却是越发高兴。原来当年秦一人走了,留下的家产迅速被秦二家和秦三家瓜分了,她当时因为回娘家,活生生错过,后来尽管各种闹腾也不能挽回一分,这件事多少年提起来都是恨啊。所谓你我都没有也就罢了,若是你得了,我却没有,那我便恨不得拉你下马。于是如今秦峥回来,她是最最欢喜的,想着接下来这事可有得闹腾了! 当下秦大婶是连连答应,言语里还开始试探道:“侄儿啊,请你二婶和三婶了吗?” 秦峥含笑点头:“那是自然。” 秦大婶越发笑得合不拢嘴,想着可有一番大热闹了,一叠声地说:“好,好!” 秦峥见此,知道自己所来之事已经成了九分,当下又道:“秦峥这次回来,却实在烦恼。本来回来打算就着父亲当年留下的宅子,借着那里有三间倒座房的店铺,恰好做个小买卖,也好能在家中立住脚。只是这房子却被三婶占了下,倒是无奈得紧。” 这话却是正说到了秦大婶心里去了,她连连点头,眼睛瞪得老大:“可不是么,这偌大一个宅子,怎地就让他家占了去!先不说你家那宅子大得很,便是那三间门店,若是租出去,也不知道能生出多少银钱呢!只可恨这一家子,不知道好生经营,却每每祸害,和四邻八居都闹得不痛快,那店面才没人租用了!如今更是被糟蹋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秦峥点头:“说的正是呢,秦峥想着用那宅子,可是三婶怕是不会轻易搬走的。” 秦大婶瞧瞧门外,并无他人,便小声对秦峥出主意:“这事啊,我却是有个主意,你且听着,若照我这个法子办,便是要不回宅子,也总能闹她个不太平!” 秦峥忙道:“大婶若是有主意,还请赐教。若是将来真能要回宅子,秦峥自有厚礼相赠。” 秦大婶好不容易得了秦峥回来,正好出这么多年一口恶气,如今又听秦峥说有厚礼相赠,越发上心,便在秦峥耳边如此念叨一番。 秦峥听的,连连点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