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刚的身子猛地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抬头朝皇帝看去,撞上他的视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又再垂下眼睛,斟酌再三也只是隐晦说道:“他们漠北人对八字一说——似是并不看重的!” 皇帝的意思,这是看中了苏皖这个灾星降世一般的八字,想要将她推出去祸害人了! 杨承刚这里也是胆战心惊,他这里得出来的苏皖的八字的确似是大大的凶兆,而根据苏家这些年的运到来看此事又得以验证,他却不敢保证苏皖将来的夫家是不是也会跟着倒霉。 不过不管怎样皇帝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自然不会当面再自打耳光。 皇帝听了他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又兀自撑着太阳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挥手打发了他下去。 杨承刚大气不敢出的躬身退下。 皇帝又兀自静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抬眸看向大门的方向道:“把外面那两个小子给朕传进来吧!” “是,陛下!”李瑞祥领命去了。 拓跋淮安和苏霖被二度传进御书房,在里面滞留了很长时间,因为里边皇帝就只留了李瑞祥一个人服侍,所以后面三人之间都说了什么又论了什么完全无人知晓。 这边早些时候延陵君从御书房出来就先行回太医院走了个过场,但是整个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耳聪目明的发现他们这位笑面虎一样从来都是八面玲珑的院使大人今日的神情举止都很有些反常,笑容比以往淡了,与人寒暄的时候更是敷衍的厉害,甚至于词不达意,更有甚者,还跟撞邪了似的魂不守舍。 延陵君回太医院象征性的走了一趟,见过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全然都不记得,只是一心估算着时辰,觉得御书房那边的事情差不多解决完的时辰就匆匆换了便服出来。 时间拿捏的倒是刚刚好,远远就见到东宫的马车启程往回走。 他心中一急,忙就策马奔过去,驾车的青萝甚至都没拦住就被他以马鞭挑开,急急地翻身落地。 延陵君此时就只一心想着得尽快把误会澄清,想也不想的跃上车辕,收住马缰。 “芯宝——”深吸一口气,他回身一把拉开车门,才要矮身进去,却赫然迎上里面青藤瞠目结舌愕然看着他的一张脸。 那车厢很大,例外的摆设一目了然,却是只有青藤一人坐着。 青藤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轻,张着嘴半天没说一句话。 而素来处变不惊的延陵大人保持着一个弯腰屈膝的动作卡在马车的车辕和大门之间,有史以来第一次—— 面色铁青的尴尬了! 继续若无其事的弯身进去?他要找的人不在车里! 一声不吭的转身再退出来?不只是掉份子,还不甘心呢! 彼时青萝已经飞快的稳住身形快跑两步跟过来,语气平平的提醒道:“延陵大人,我家郡主不在车上!” 延陵君一个机灵回过神来,闷着声音才要抽身而退,便听见熟悉的笑声合着少女带点娇俏尾音传来:“熬了一夜父亲你都有黑眼圈了,回去就歇了吧,这大过年的,也别管那些劳什子的公文了。” 后面却褚易安和褚浔阳并肩驭马从宫门内走出,父女两个有说有笑,褚易安的面容虽然略显庄肃了些,神色之间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柔软。 如世人共见的一样—— 他对这个女儿的确是偏宠的很。 不仅容许她抛头露面当街与他策马而行,那神色之间又俨然一个慈父的模样。 这父女两人徐徐而行的画面分为和谐,延陵君看着不觉失神了一瞬,而等他再后知后觉的回神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不妥,想要掩饰的时候,褚浔阳和褚易安已经到了眼前。 “殿下,郡主!”青萝垂下眼睛,颔首招呼。 褚易安的目光淡淡的瞥过一眼,随即就转开眼睛,似乎并不曾看见延陵君这个人。 褚浔阳也跟着看过来,却是“咦”了一声,神态自若的扬眉一笑道:“延陵大人?您这是要借用我家的马车吗?刚好我这会儿也用不着,您且随意就好,不过用完了记得早些归还就是!” 说话间已经错过这马车,仍是和褚易安谈笑风生的扬长而去。 延陵君还是那个半推不进的姿势卡在车辕上,待到褚浔阳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