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头往北撞。楚王起事,北面必是严防死守的,绕个圈儿,东进,再折向北。” 简氏面如金纸:“大郎……”往北去了呀! 瑶芳道:“伯母不须太急,楚王怕是瞧不上家父,得先将府里的人料理完了,再过来,还有片刻时间。家母脚程不慢,兴许能追得上令郎。府里有两匹马,来得及。”说话间,马也牵了来。 一屋子人被楚王造反的事情弄懵了,全忘了问她为何会提前准备好退路,又如何布置得周详。姜长焕见她说了这么多,上前一步,站到她跟前,发现自己比她还矮了一寸,逼问道:“你呢?” 瑶芳道:“我留下。” 韩燕娘惊呆了:“什么?要留也是我留!你已收拾好了,就带着你弟弟走!听我说,你们小孩子,他们不会太在意阻拦!我也教过你枪棒拳脚,你也会开弓搭箭。细软拿好!” 瑶芳道:“我不走!这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娘你忘了爹不顶用了吗?他懂个什么布置安排啊?!他还不如我呢! 韩燕娘道:“听话,我入了你家门就得陪着你爹,时间耽误不得了。快,跟你姜伯母走。” 又一道闪电掠过,贺敬文猛然清醒,拽着韩燕娘往外推:“走,你们都走!你不是很能打么?拿出打我的本事来,一路带着我的孩子们走,出去了,寻到俊哥,我家骨肉全交给你了!带着他们上京,我就拼死,也给你们垫条通天路!走啊!” 韩燕娘泪如雨下:“我……”瑶芳又将贺平章裹紧了塞到她怀里,扯了油衣给她:“走!”韩燕娘道:“我走了,老爷就死定了,我在了,还能护他一护。你走!” 瑶芳道:“这么急了,还争什么?争到楚逆来拿人么?我不走!你走!”说着,将她和简氏母子都往外推,“不要走大门,前阵儿我在西墙上新开了两个小门,这包袱时有盖了爹的印子的半片衣裳。报信时拿为印证。” 姜长焕急了,凑上前抱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口印在了她的脸上。远方传来隆隆的雷声,姜长焕大声说:“你是我媳妇儿啦!跟我走!” “……”瑶芳自诩临危不乱,也被他这一手给弄懵了。 贺敬文低头看着女儿,双手死死扣着她的肩膀,眼珠子几乎要瞪脱了眶,终于开口道:“你带上刀箭,记着了,若遇匪寇,哪怕自裁,也不要苟且偷生!”转脸对简氏道,“我这女儿托给令郎了。” 姜长焕应声道:“岳父大人放心!” 瑶芳:……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韩燕娘趁机将儿子和包袱塞给女儿,又将一把匕首塞进她怀里,拿油衣裹了:“你都安排好了,就走!”嘱咐青竹和绿萼,“跟得上姐儿就跟!” 再耽搁不得了,张老先生道:“姐儿走,老爷留下召集人手,太太护着老爷,与姜千户会合。姐儿千万不可回头,到了太平地方,再打听消息。简娘子,与孩子们一道吧?”虽然瑶芳内里是个成年人,壳子却只有十二岁,姜长焕十一,带个孩子,拖俩丫头? 简氏抹一抹眼睛:“走!” 当下兵分两路,不再惊动宅子里的人,一行人从新开的小门溜了出去。因贺敬文这里紧急,马匹留给了他。 瑶芳抱着贺平章,冰冷的雨水陪着油衣打在身上,寒意入骨。身边是姜长焕,这小子自从啃了瑶芳一口之后就默不作声。一手拉着亲娘,一手捏着媳妇儿油衣的一角。 到了巷子口,瑶芳头也不回抱着弟弟往书铺那里走。她手里有钥匙,进了书铺也不点灯,将几捆白纸、一些活字、油墨等收拾起来,打作一包,扔到了船上。简氏此时心头才略平复了些,问道:“这是什么?” 瑶芳道:“我纵走了,也不能叫楚逆好过了。此事顶好要叫朝廷知晓。带上这些个,咱们到船上印些招贴,我一路洒将过去!” 简氏吓了一跳:“不会惹人注意么?” 瑶芳道:“悄悄的塞往各处就是了。也不一定现在就做,有备无患。”又开了铺子里的钱柜,将一些铜钱、散碎银子装在布袋里,交给简氏:“伯母拿着这个,咱们路上兴许要用。” 做完这些,才领人到了船上。 简氏见他们都上了船,低声道:“你们先走!二郎,你不长大也得长大了,跟着二娘往东走,我得寻你爹去!我不能离开!” 姜长焕一把攥住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