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袭朗也只能听听。 秦家自会权衡轻重,没可能做出蒋修染那种开罪三公主的事,但于情于理,都不能赞成,定要好生周旋一番。所以归根结底,这事儿还真不能断定成或不成。 袭朗回到府里,离清风阁还有很远,元宝就迎了出来。倒不似他刚回来时那么胡闹了,只是直起身形来。 他伸出手掌。 它将前爪搭在他手上。 袭朗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它也就顺势落地,雀跃着跟他回房。 知道香芷旋记挂着那笔银子的事,就将秦明宇的话大略提了几句。 香芷旋料到了是秦明宇的主意,却没料到他看开之后的态度,心生感慨。 那是个要为家族付出很多的男子,容不得他率性而为,便有了很多的不得已。 再听袭朗说了三公主的心思,便很是同情秦明宇了。 “以往总觉得,你已极为不易,现在看来,秦六爷亦是如此。” 家族给一个男子的只有冷漠、负担、伤害,会成为他一生的缺憾。 可家族给一个男子的权益、温暖很多的话,也会成为男子的牵绊。 说到底,是这世道毁人。毁了很多男子、女子。 幸好,她与袭朗是幸运的,因祸得福。 正因如此,当用力珍惜。 ** 翌日上午,宁元娘来了。 宁氏和香芷旋都很意外。 宁元娘落座后,开门见山:“我娘一大早就去了我现在住的宅子,是三公主命人告诉她的。” 香芷旋嘴角一抽,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乐观了。便是三公主不能随意离宫乱转,想给人平添烦扰的话,并不难。甚至于,因着皇上宠爱三公主,三公主能受到的限制不过是表面文章,人家兴许还是想怎样就怎样。 宁氏忙问道:“那你娘过去是为何事?”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元娘,想看出她有没有受委屈。 宁元娘嘴角一牵,“我没让她进门,只在大门内站着说了一阵子话。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她荒唐的打算、二娘愚蠢的行径,要我过来替她说点儿好话。我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我已让人去给我爹爹传话了,让他管好我娘和我二妹,让我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另外就是请你们见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话说到这儿,很有些羞愧不安,“要不是四嫂从未提及,近来如常去看我,我还真是没脸进这个门了。” “别胡思乱想。”宁氏笑着安抚道,“同一屋檐下的人,个个不同,哪个家族不是如此?” “总是在给你们惹麻烦……”宁元娘抚了抚额,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无计可施了,除了躲清静,是什么都做不了。” “去看看元宝吧,”宁氏想着,有些话由香芷旋说给宁元娘,比她说的效果更好,“元宝前一阵子都没精打采的,直到你四哥回来才又生龙活虎的了。” 一提元宝,宁元娘高兴起来,“是啊,很久没见它了,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 “放心吧,元宝记性最好了。”香芷旋顺势起身,携了元娘道辞,回往清风阁。 路上,宁元娘道:“我今日过来,也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我也没知心的小姐妹,有的事情也只能跟你说说。” “不跟我说还想跟谁说啊?”香芷旋笑着睨了她一眼。心里猜测着,大抵是与蒋修染有关——昨日天黑之前,赵虎专门回来一趟,跟她说了蒋修染去而复返、与宁元娘说了一会儿话的事情,末了还道: “听院子里的下人说,两人像是有点儿渊源。” 她还真是有些好奇,想不出两人之间除了她所知的纠葛,还能有什么渊源。她只盼着千万别是让元娘反感的渊源——这女孩子活得太憋屈了,心烦的事现在还是能免则免吧。 ☆、115|5.22.111 宁元娘与香芷旋说的是初遇蒋修染的事。 “那把折扇,原是我要送给爹爹的生辰礼。但是当时那个情况,我拿不出别的谢礼,就送给了他。回到家中,下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娘。我娘听了,当即将我和房里的丫鬟全部禁足了,不准我再出门。”宁元娘苦笑,“第二日,我自是没法子再去璞玉斋,也没法子让丫鬟代我过去郑重答谢。如今回头想想,想起了那天我爹爹与两位伯父去了蒋家探病,没几日那边就开始操办丧事了。” 这样看来,宁元娘与蒋修染的初遇,颇有点儿阴差阳错的意思。他记住了她,她没机会记住他。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