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落座的钱友梅和蔚氏瞥见这边的情形,啼笑皆非起来。 这倒好,她们还在为之前的事闹腾,俩没心没肺的孩子已经和好如初了。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吵的?满府就兄弟两个,总不能因为一次不快就不再让他们一起玩儿。由此,面色都缓和下来。 宁氏见这情形,眉宇愈发舒缓,指着有些狼狈的香芷旋笑道:“老四媳妇跟元宝可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养了元宝。”自然而然地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钱友梅和蔚氏便看向被元宝弄得手忙脚乱的香芷旋,不自主地笑起来。钱友梅先是点头,随后道:“是呢,不过元宝也实在是招人喜欢。” 蔚氏则是道:“还是太宠着元宝了,这不就吃苦头了?” 香芷旋听到两个人的话,抱怨道:“也不知道来帮帮我,竟一味坐在那儿看热闹。”说着已经被元宝闹得没了法子,索性弯腰将它抱起来,安抚几下,才重新放到地上,唤紫苏来帮自己照看着。 钱友梅和蔚氏笑意更浓。 香芷旋走到石桌前的时候,裙摆皱巴巴的,衣襟上也印上了几个爪印。 宁氏笑不可支,“快回去换身衣服。” “是。”香芷旋曲膝告辞,吩咐紫苏可要盯着元宝,别咬了两个孩子。 元宝却撒开腿去追她。 两个孩子则追着元宝,嬉笑着跑远了。 余下的婆媳三个又笑了一阵子,先前的话题再没人提起,喝了杯茶,各自回房。 香芷旋后来回想一番,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打岔还是将事情往后推延都好。总之,别急着做决定表态就对了。 当晚,安哥儿和宜哥儿去请安的时候,都缠着香芷旋要看元宝。 香芷旋便遂了他们的心思。元宝虽然小,在小孩子面前很老实,便是不耐烦,也只是略显苦闷的趴在地上。 钱友梅和蔚氏呢,也只当下午什么都没发生,如常谈笑。各自心里都想着,日后让下人愈发留心照看着孩子就是了。 香芷旋对钱友梅却是有所改观。看着她为安哥儿据理力争的时候,知道那必然是将孩子视为己出,不然,是如何也不会惹蔚氏的。 很不容易的一个人,现在这处境,算得上是孤儿寡母了。袭脩,是迟早会被完全忽略或遗忘的。 转过天来,下午,宁元娘带着绣活来找香芷旋。 香芷旋将她让到里间,闲话家常一阵子,语带戏谑地道:“母亲昨日还与我说呢,等到你孝期过了,要是可行,她想帮忙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你竟也随着姑姑打趣我。”宁元娘不自在地笑了笑,随即神色便是一黯,“就如我娘说的,我就是个惹事精,害得她日后怕是不能随着心思给我张罗亲事了。”又目光坦诚的看着香芷旋,“那些事……你也听说了吧?” “嗯。”香芷旋知道她是坦率的性情,也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听府里的人提过几次,其实,不论是你姑姑还是你四哥,都挺为你犯愁的,偏又不能出手干涉。” 宁元娘放下手里的绣活,端茶啜了一小口,“我都知道,可也是没法子啊。我要是置身事外的话,也知道,蒋家是根本不需考虑的,嫁到秦家就好了。可是……”她沉吟道,“他那个娘,当初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了,我嫁过去还能得着好?” “还有这等事?”香芷旋惊讶。 宁元娘苦笑,轻声道:“这种话我怎么敢乱说呢。” 这就真是叫人头疼了,香芷旋差点儿就钻牛角尖了,缓了一会儿,想到了自己的初衷,忙道:“那你自己,有没有入眼的人?”又解释,“按理说,我绝不该与你说这种话的,可是眼下这局面,只有两边都不沾最好,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宁元娘笑着握了握香芷旋的手,“你和姑姑、四哥都想我快些摆脱这些是非。但是,我去哪儿找入眼的人啊?孝期之前,有年轻男子在场的场合,我一次都没去过,识得的都是四哥这样的表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打心底是把他们当做自家兄弟一般。后来有一段日子,除了四哥,别的人都不敢与我走动了——蒋家和秦家那两个活土匪不是整治人就是索性将人痛打一顿,唉……”她摇了摇头,真是说起来就心烦。 香芷旋听了,沉默下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宁元娘扬了扬眉,笑意洒脱,“也没事。大不了,我就请四哥转告秦家那位,让他想法子说服家里娶了我算了。不论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