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对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阿宝仰头看看房梁高度,心底估算了下,从箱笼里翻出几件旧衣,将衣袖连在一起打了几个死结,随后熟练地往梁上一抛,用力试了试,很结实,长度也刚好,果然在这一道上,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阿宝搬来一个杌子,踩了上去,然后下巴往里一勾,一脚踹开杌子。 骤然踩空,阿宝的双腿在半空中胡乱蹬,白绫紧紧勒着喉骨,使她有点想呕吐,她感到很痛苦,但渐渐地,她开始失去痛觉了。 眼前一片模糊,也许是濒死时产生了幻觉,梨花纷飞里,她竟然看见了赵從神色仓皇,踉跄着朝她奔来的身影…… 这辈子到头了,再见了,赵從。 阿宝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熙和四年春,废后薨,享寿二十六载。 第2章 孤魂 三年后,季春时节,汴河解冻,春回大地。 作为大陈的都城,东京坐拥百万人口,江南的鱼粮钱米、绫罗绸缎、茶叶瓷器,均由货船经大运河载入此城,这里是天下最大的货物集散地,也是当时最繁盛富庶的第一大城市。 汴河两岸遍植桃李,城中榆柳成荫,每至清明前后,满城春色关不住,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仕宦缙绅,抑或是平民百姓,总会趁着春色喜人,携家带口地出城去踏青、放风筝。 凡事皆有特例,这所有的人里,并不囊括梁元敬。 他年少时生过一场大病,险些丢掉性命,此后虽然痊愈,肺却伤了根子,总是时好时不好,东京的烟柳铺堤虽然美观,但每年春天发芽时,总会满城风絮,勾得他喉咙发痒,一咳嗽便停不下来。 这日天色晴好,他却窝在家中看书。 刚翻过一页,阿宝皱眉轻啧道:“我还没看完呢。” 梁元敬置若罔闻,一目十行地读完,指尖轻捻,又翻过一页。 阿宝伸手去碰书页,却什么也摸不到,手径直穿过了书,甚至穿透了书案。 好罢。 情形依然如此,跟三日前相较,没有丝毫变化。 阿宝绕过书案,与男人面对面地坐着,右手在他眼前挥动:“喂,梁泓,梁元敬,你看得见我么?” 梁元敬垂着眼,专注地读着书,神色未见波动。 阿宝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直到自己快成斗鸡眼了,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只好意兴索然地收回视线。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两手撑着桌沿,上半身缓缓朝梁元敬探去,一尺、半尺、三寸、两寸…… 距离逐渐缩短,梁元敬依然纹丝不动。 “还不动是罢。” 阿宝狡黠一笑,猛地上前凑近。 两人的距离这下几近于无,几乎脸贴着脸,阿宝的唇只差一点点,便能印上去了。 电光石火间,梁元敬的睫毛,似乎颤了一下。 阿宝未看清,她这个姿势,视野实在有限。 她不得不拉开一点距离,不确定地问道:“你方才眨眼了,对罢?” 梁元敬的神情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依然专心致志地看着书,连翻页的动作也毫无滞碍,仿佛刚才的眨眼,只是阿宝的错觉。 看来是真的看不见她啊。 阿宝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股失落。 三日前,她自一片黑暗中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