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余慈就淡然道:“生死操于我手,就不要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话。” 说着,到宝蕴身前,又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宝蕴被他的话刺出脾性,正要挣扎,便见这男子眸中两道金光射出,抵着她的视线,刺得她再难视物,可想闭眼,也做不到。 只觉得那两道光芒一直刺到心头,什么私秘之事,都给剖分开来,身心内外连个遮掩都无,比之赤身示人,还要让她羞愤恐惧。 她“啊”了一声,全身便都软了,连动弹个小指头都难,至此方知,九烟所说“生死操之我手”,没有半点儿虚假。 这九烟说是要拿她来制香,如此,还不知有什么手段在等着她。 明了自家境况,又想到还躺在移南园角落里的万全,她心头被苦涩绝望填得满了,终于忍不住两眼泪流,偏又死咬着牙。 余慈如今的修为,纯阳显化,比之步虚强者毫不逊色,宝蕴那丁点儿修为,自然抗不住。余慈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折磨她,而是要检视她身上所受的禁制。 他已经确认,陆青在阴窟城的基业,必然遭逢大劫,虽不能确认下手的是谁,但往坏处想,总没有错处。 最糟糕的情况,当然是陆素华动手。留下宝蕴这样的活口,其想法也极其明了。 他这么接收过来,实在称不上是个聪明的主意,可终究有数面之缘,不好见着宝蕴便如货物般落入他人之手。而且,陆素华想以此逼出陆青,那就不如让他借势先找到了。 眼看宝蕴要到心理承受的极限,余慈终于移开目光,也学花娘子一般,拍拍她的脸颊:“不要再说蠢话,平白惹我生厌,对你没有好处。” 嘴上说着,他也在寻思,不管是陆素华也好、花娘子也好,总不免在宝蕴身上动手脚,免不了,回去还要先做几天的戏给人看。 还好,他所讲的“以人制香”,倒也不是随口说说,无名香经上,确实有这方面的记载,其做法有血腥的,也有比较中正平顺的,以此来掩饰,也是恰如其分。 正推算今后几日的做法,心中便有感应,稍隔半息时间,一声闷闷音爆便从后方传来,感应其距离和方位,不正是移南园么? 余慈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突,再看宝蕴,却是因为修为低浅,茫然不知。 “虚生。” 随着他的招呼,承启天中,正盘腿静坐的虚生道士一震站起:“主人有何吩咐……是,弟子明白。” 音落,虚生便化一道光,从承启天出去。 车厢内,余慈知道,虚生道士已经投影到两里开外,正往移南园去,他也分出一线神识,随之同往。 虚生负手走在街道上,不急不缓,意态闲适。 他身披道袍,须发皆黑,面目红润,望之如有道之士,只不过当光线透过时,身躯还有些透明,这是他对承启天的灵枢本体投影,还没有习惯的缘故,所以扮成鬼修最合适,而且还是修为不甚高明的那种。 对此,虚生是不会在意了,他走路似缓实疾,不一刻就到了移南园外围,这时,园中的冲击震荡依然在持续,周边围了一圈好奇之辈。 在外面绕了半圈儿,虚生就打探清楚了,据说是有人向园里面客人寻仇,双方都是还丹级数,如今交战正酣,毁了不少花花草草。 这事儿在北荒不少见,但毕竟地下城池空间有限,再怎么有法阵护持,也顶不住长年累月如此,什么城池都要塌了,如此行为,尤其是在这种名流汇集之地,必然会犯众怒,如今城内第一势力无尊堂已派了人前来,首先动手的那个,怕是没好果子吃。 寻仇打架? 这和余慈估计的可不一样,在他的指引下,虚生维持着原来的步速,继续在外围游荡,不过手上可没闲下来,一蓬又一蓬常人难见的星芒被他洒出,植入周边还丹境界及以下的生灵脑宫。 虚生将自身灵枢移入承启天,真正成为承启天的一部分,自然就能够调动承启天的力量,照神铜鉴作为该天域的一部分,他也能调运无碍。 所以,虚生就成为神意星芒、亦即魔种的传播者,只要有他在,就是在亿万里开外,余慈也能通过他,将魔种播洒下去,相应掌握那边的情况,拓展心内虚空“人世间”的版图,只要余慈需要,就能诱发魔种,开辟虚空,扩大承启天的根基。 如此手段,还是虚生移转灵枢后,才启发余慈领悟的,虽说承启天的“住客”也不少,但也不是哪个都能用,只有虚生,还有对他信仰最是坚定的寇楮,可以做到。 也因为出了丰都城那档子事儿,虚生的作为相当谨慎,魔种都是窥准了目标再播洒而出,一层层向里推移,更谨慎地绕过园中两处步虚雾霾处。 移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