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思想,都有了冲突。 白淑华当时还想改造这个农民丈夫。 让他饭前洗手,睡觉洗脚,洗屁股,刷牙,别说脏话,甚至还教他认字。 杨水生坚持了几天,就嫌弃城里来的她事多,愣是依旧我行我素。 白淑华教他认字,他打瞌睡,让他讲卫生,他就偏偏把三五天不洗,臭烘烘的脚丫子放在炕上。 白淑华给他买的牙刷,他不好意思刷,觉得洋里洋气的,怕人笑话,说啥都不刷,最后被他偷偷卖给货郎了。 “你在这弄啥嘞,家里的娃饿的都哭着喊你嘞,都不知道回家。” 杨水生找了过来,一开口就没好气。 白淑华瞥了一眼菜地里的周文没有往这边看,才看向丈夫杨水生,声音很小, “我这就回去。” 她说完,把镰刀放进了筐子里,提起了筐子, “周文,我就先回家了。” 她和周文打了声招呼。 “还不赶快回去。” 杨水生不耐烦的催促她。 “水生,你家的猪跑出来了……” 不远处有人喊道。 “俺日它娘的,这畜生咋跑出来了……” 杨水生再也顾不上旁边的媳妇白淑华,急匆匆的去撵家里的猪去了。 白淑华站在原地,没有勇气往后看,怕周文笑话她。 笑话她有一个这样的丈夫,粗俗不堪,说脏话。 “小叶娘,你家猪都跑了出来,怎么还傻站着,不去撵猪啊。” 在乡下,猪是是庄稼人一家经济的主要来源,这个时候有规定,一家只能养一头,多了不能养。 所以,庄稼人都把猪看的很重,好吃好喝的喂着它,每天要去山上给它割最嫩的猪草,这一年到头,最怕它生病。 去年大队养了三只猪,愣是病死了一只,给畜生看病的兽医都没法子。 要是谁家的猪生了病,那家人就会拿出全家都舍不得吃的鸡蛋,给他拌在猪食里。 有的甚至会把人吃的苞米面给它煮成糊糊。 村里的光棍老汉,春上他养的猪病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都急哭了,把家里过年才分的两瓢小米全掺鸡蛋煮了,喂给了它。 要是搁到旁人身上,恐怕早就去撵猪了,而白淑华却一点都不急,显得有些怪怪的。 知青出身的她,在村子里的小媳妇中很不合群,旁人总爱说东家道西家,她不爱说人是非。 并且还总是操着一口城里话。 她没有去撵猪,而是提着筐子回家了,耳边是不远处惨绝的猪叫声,叫的人耳朵都震的慌。 “娘,俺兄弟他又拉了,你快点去给他擦屁股。” 大闺女杨叶走了过来,指着院子里,正撅着屁股的兄弟杨旺。 还有一只大黄狗,正在吃他拉出来的粪便。 白淑华怕狗咬到儿子的屁股,连忙跑了过去,把公公养的黄狗给轰走了。 她一边帮儿子擦屁股,一边冲闺女说, “我不是都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说话要说我,不能说俺。” “俺说俺咋了? 爹还有奶,还有爷……他们都说俺,俺爹说了,不让俺说我,他说俺是乡下人,就要说乡下话,不让俺听你的。” 杨叶已经会学话了,她也不明白她娘为啥让她说我,而她爹又要让她说俺。 村子里的人都说俺,就只有她娘说我,和知青处的知青一样,可她娘已经不是知青了。 “别听你爹的。” 白淑华有些生气,她一直教闺女儿子城里话,他却和她对着干。 “娘,俺想说俺,俺要是说我,旁人该笑话俺了。” 杨叶只想和村子里的人一样。 上次她在村里说俺,被她爹给骂了一顿,说她净出洋相,村子里的大娘婶子她们还都笑话她。 白淑华不吭声了,有些沉默,她一直不想让她生的闺女,儿子和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样。 在这个家,讲城里话,讲卫生,讲素质,虽然很格格不入,但这些是唯一能证明她和村子里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不一样的地方。 “笑话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