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充恒点了点头。 好饿,该吃饭了,不想吃菜汤……啊,他想得没错嘛,就是王滇想主子了。 “真以为混进战场里的那些杀手都是来给朕挡箭的?”梁烨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对充恒说,又像在自言自语,“要是王滇没能稳住大都的局面,又或者申尧那老东西没病这么一出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一旦北梁出现败势,王滇就会对朕下手。” 北梁势强,王滇就是对他助力最大的一柄利剑;北梁势弱,王滇这柄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准他,将他同北梁剥离,将梁烨这个人彻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王滇去东辰谈判,如果局势对北梁有利,王滇会全力以赴帮他,但如果局势已经不可挽回超过了他的预判,王滇绝对会选择获益最大的做法,反咬北梁一口都完全不会出乎梁烨的意料。 王滇的不可控性太大,他不会伤害梁烨,但同样,他也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在意北梁。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是朕这个人。”梁烨凉凉道:“可惜了,他不想让朕如愿,朕自然也不会让他如愿。” 毕竟哪怕到了现在,他将王滇困在身边的心思没有半分更改,只不过王滇太难对付,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个相对而言比较能让王滇接受的办法。 在这一点上,王滇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敌意。 充恒跟着他进了大帐,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拖过桌子上盘子,将点心悄悄往嘴里塞。 “不过王滇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梁烨心情极好地扔给了充恒一杯水。 充恒捞过来,半滴水都没撒出来,茫然道:“什么?” “他容易心软。”梁烨懒散地往后一躺,双腿交叠搭在了桌子上,得意道:“尤其是亲眼看见朕的时候。” 明知道是安神药,只要是他喂的,就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充恒舔了舔嘴角的点心渣,囫囵听了个大概,使劲点了点头。 梁烨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压根没往耳朵里听,总结道:“他这般在意朕,朕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是主子你往水里下药的时候一点都没手软,全撒进去了。”充恒说。 还抖了抖纸,一点粉末都没浪费。 梁烨手里的柳叶刀转得飞快,理直气壮道:“他两天两夜没睡,朕心疼他让他多睡会儿怎么了?” 充恒吃了个半饱,颇有些担忧,“但是等王滇醒了,肯定要发脾气。” 虽然王滇看起来一直都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但他不怕主子,却隐约有些害怕王滇。 不动声色就能轻飘飘把人收拾了,还能让人觉得他大发慈悲而感恩戴德。 面善心黑。 梁烨直起了身子,抛了抛手里的虎符,脸上露出了个兴奋的笑容,“那朕就抓紧时间跟虞破虏好好玩玩,割了他的脑袋送给王滇哄人。” “全军开拔。” 黑压压的军队无声地越过了广袤的戈壁滩。 马车里,王滇在浓郁沉黑的梦境里不得醒。 云水边,许修德腆着大肚子苦哈哈的转头北望。 皇宫中,崔琦坐在轮椅上看着梁寰将垒起来的积木推得七零八落。 厮杀声震天,流血漂橹,破损的战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梁烨骑在马上,长剑指向了东南,对虞破虏露出了个阴森又势在必得的笑容。 神色冷峻的青年牵着两个稚童,踩过了泥泞染血的水洼。 “叔叔,这是哪里?”扎着小发髻的女童问。 青年抬头看向了城门上斑驳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