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江曲是佩服高慎的,但是进展如此缓慢,临门一脚还遇上这样一出,当真是打击士气得很。 他说:“高慎,我可能有点想多,这事恐怕是程英他们团队在后面搞鬼。” 程英想要跟他们联合,这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们亟需有一个业内顶流来抬轿子,她们初涉自媒体行业,本身缺乏经验不说,团队背景还是国外的,水土不服很严重,就拿最近上线的运营状况就看出来了,十天内踩雷被封了两次号,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绝对是活不过三集。 “偏偏这个时候咱们的审批被停了,你说这里边能没猫腻吗?咱们的注册信息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只跟她在国土局闲聊时说过一嘴。我寻思,她这是想倒逼一把,让咱们去找她,毕竟要想快速在职能部门通关,目前只有她能办到……” 高慎打断他:“不可能是程英,尽快跟国土局沟通,把该递交的证明递交上去,咱们身正不怕影斜,不用自乱阵脚。” 这样一个简单的否定句式显然无法说服江曲,通完话后,江曲又给何繁打了过去,简述了一下情况,想托何繁从内部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探到揪他们小辫子的到底是谁。 他因为太过于笃信自己的判断,不经意便露出一点怀疑程英的意思。 何繁闻言很觉不适,但又不好直接指出一个大男人疑心重,她说局里审批严格,因瑕疵而被重新审核的情况并不少见,举报一说应该不成立。 “至于程英,她为人清高,不会屑于做这种背后插刀的事情。” 江曲没想到何繁这样评价情敌。女人这种生物,他实在搞不懂。 “市场险恶,从前再清高的人,也很难做到纯朴如初啊。” 何繁笑笑,不做辩驳,只叫他不用过分担心,等待二次审核结果即可。她和江曲不是同道中人,这一点她老早就明白,所以,她不去争那个口舌之快。 刚才她正在编辑微信,被江曲的电话进来打断了,结束通话后,她重新编辑并发送,在家人群里问母亲治疗腰疼的偏房。 她下乡结束,原本今天要返城的,不料一起来的方姐受了凉,腰子病犯了,昨晚疼得一夜没睡,长途坐车吃不消,于是没有随同单位的班车出发,而是订了火车卧铺,这次来下乡的只有她们两个女同志,何繁留下来陪方姐义不容辞,列车时间是傍晚,俩人暂时在政府招待所待着,打算等下午再出发去车站。 何繁记得前些年继父有过凉腰病,后来用了小偏方好了,印象中不是什么复杂的方子,但效果立竿见影,于是发微信到群里询问,想着母亲若是顾不上看微信,继父也会吱声的。 老俩口不知在忙什么,都没有回复。 为她这条微信担心的反倒是高慎,以为是何繁受凉了,于是准备出发前先到药房买些膏药。 洗漱完简单捯饬一下,今天是熟男风——大衣、西裤、格子围巾,配他的卷发高鼻梁十分优雅。 去药房的路上师妹打来电话,说有个票据需要他签字,不然今天不能出账。 漂亮小师妹来公司实习两个月了,之前跟着张知雨选品配货,最近出现异常,总被江曲指派干一些老板助理的杂务,签字送样品,但凡有需要找高慎的事情,江曲统统指派她来做,司马昭之心……高慎不是不明白。 但是他只能睁眼闭眼,江曲的为人他心知肚明,但企业如同小社会,任人唯亲和任人唯忠都是大忌,老实厚道的人可靠是不假,在普通岗位上做螺丝钉合适,但江曲的岗位绝不是老实可靠就能胜任的,既要圆滑又要分寸,还要低得下身段弯得下腰,像那种混进政协会务组逢迎套近、削尖了脑袋找社会名流散发名片的事情,一般人就做不出来。 这个市场,正气凛然固然是本分,但也需要 low 一些。这种 low,只有江曲擅长做。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