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小民冤枉啊!” 卢斯刚到了村口,就看一群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跪在了村子门口,涕泪齐流的高声喊冤。 卢斯从马上下来,把当先的族长搀扶起来:“李老,大概还能记得在下吧?”卢斯笑着道,没自称本官,“快请起来,我一路行来,早已知晓挂马村并未作出杀人毁村之事,只是有几件事情不明,特来一问,没想到吓着了老人家,真是罪过。” 李村长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自己的鼻涕眼泪,一看卢斯,还真是眼熟:“大人是……卢捕头?不不不!大人!卢大人!” 他们这地方偏远,只知道当年隔壁劳兴州的胡大人高升去开阳了,还把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几个能人也都带去了。后来那两位年纪轻轻的小捕头,现在还成了大人物。说书的也曾经说过什么《胡公案》、《无常集》。 两家村还说那里头的黑无常冯铮,祖籍就是他们村,这些年来,他们挂马村不敢真跟那边动手,也有这层原因在里头。 如今看卢斯竟然真的成了大人物,带着人到挂马村来了,即便他态度温和,村长也吓得腿软。即便他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呢? “李老,两家村的村人死于刀兵,那兵刃不是咱们这村子里的村人能有的。”村中间有棵大树,树下头是个简陋的演武场,还有石凳石桌,卢斯就搀扶着李村长在这里坐下,“咱们也是旧事,李村长说,我可有偏袒过两家村?” 确实没偏袒过,别说当年他跟另外那个冯捕快还在的时候,两个小年轻都是秉公办理的,就算他们走了,老班头还在,也依然是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可是两个村子的仇怨,不是当事人得到了惩罚就够了的——虽然这仇怨追根究底起来,还得是他们挂马村不对。 李村长稍微安下心来:“大人有什么能问得,就尽管问吧。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 “麻烦李老了。”卢斯先站起来行了个礼,李村长慌忙还礼,连道不敢,“咱们挂马村说起来在这也是有年头的村子了?” “是。” “不知道李老听没听说过,两家村藏着什么前人的宝藏?” “这事情,到是听过传闻。”李村长奇怪道,“大人怎么想起来问我们村了?问问劳兴州的人,不是知道得更清楚吗?” “说句不好听的,李老万勿见怪。挂马村跟李家村乃是仇敌,有了关于两家村的消息,旁人听来就是当个乐子,挂马村的人听了,却会时时记得,想着如何利用。” 李村长一听苦笑一声:“大人这么一说,确实不错。那传闻的事情,小老儿也确实听过,甚至还暗地里想着,会不会有人为了这财宝找他们村里人的麻烦……”李村长耸然一惊,“这、不会真的是……” 见着卢斯对他点头,李村长不由得一叹:“我们两村是有世仇,可是小老儿真没想到会让他们全村死绝啊,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啊……” 别管他这么说是真是假,总归是个态度,卢斯劝了劝,李村长总算是把话题转回到传闻上去了:“大人也知道,大人还在的时候,是没有这个传闻的。可就是两年前吧,突然之间,就有消息出来了。说两家村之所以现在都不与外人通婚,顶多从外头买个老婆,都是因为他们是前朝的什么大官的家仆,被移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那个大官守着家财的。” “先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这就不知了,两年前有村人赶集去,回来就得了这消息。” “到长丰县县城赶集?” “是。” “你们村里是谁先传这件事的?” “是李麻子家的,大人稍等,这就让人把那婆娘叫来。” 这李麻子家的,乃是个又肥又壮的妇人,偏偏两只眼睛小如绿豆,鼻子大如蒜头,嘴巴却又丰润俏丽,让人一见,说不清的难受。 被人叫来,这李麻子家的噗通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不已。 卢斯也不说话,李村长就足够了:“李麻子家的,你且说说,两年前你听说的那什么两家村藏着宝的事情,是从何处听来的?” “启禀大人,小妇人……小妇人两年前是从一处茶棚处听来的,小妇人走累了喝茶,就听几个人在边上大声嚷嚷,因说的是两家村,小妇人就多听了一耳朵。”李麻子家的絮絮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她年纪也不小了,却自称是“小妇人”,边上的军卒都忍不住咧嘴。 其实事情她第一句话就说明白了,后来颠三倒地各种叙述,也不过都是废话。 卢斯却耐着性子把事情听完,等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才赏了他个银豆子,让他下去了。 “这事情,传了两年,风声就一直没停吗?” “这……”李村长细想了想,“大人不提,小老儿还没觉着,这事还真是邪乎,两年前就开始传,可就一直没停下来过。一开始说是什么金银财宝,后来说是藏宝图,最近竟然说是前朝皇帝的陪葬品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