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啊,你这闹腾什么呢,跟二伯回去!”卢安行拨开人群出来了,其实这是他第二趟过来了,头一趟的时候,就他自己过来,可一看情况不对,卢安行悄没声的回去了,把自家三个儿子,卢斯三个堂哥叫着一块来了。 卢安行说这话,就带着人朝这边走。卢家村穷,便是卢安行一家生活还好,但四个汉子顶多也就是精壮,没什么膀大腰圆蛮牛般的汉子。但卢斯知道,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几个堂哥,就是他二伯,他也撕扯不过啊。 卢斯噌的站起来了,他把卢有宝朝前一推,转过头来,一头撞在卢有宝,也就是六太爷爷家门框上了,然后蹭着门框就滑下来了。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还有人想笑——这是想跑没找准方向? 卢斯趴地上想: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不太好啊?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就是一头碰死吧?!”在一片寂静中,有人很兴奋地说。不是冷血,是真没见过,脑袋里那根筋还没转过来呢。 这是谁啊?给他点一百零八个赞啊! 轰一下,村民就如炸营的苍蝇一样,乱起来了。有吓坏了要朝后跑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超前靠的,还有真担心出事想过来帮忙的,还有外边天太冷站时间长了要去方便的,外加被踩了脚嚷嚷的、闲着没事打孩子的、趁机会挤人占大姑娘小媳妇便宜的…… 因为太热闹,都没人注意,六太爷爷家的门又开了,等有人看见的时候,白胡子、黑胡子、黑白胡子的老爷子,已经排排站了。 于是,场面再度陷入了蜜汁安静…… “爹。”qaq卢有宝也想抱着他爹的大腿哭了,多少年卢家村都没大事了,结果他头回被他爹吩咐出来办事,就出了大事了。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欺负老实人咋地! 卢长德看着自己儿子,他是老大,可儿子出来的却最晚,如今看自己这大儿子一会的工夫,已经灰头土脸的了。心疼的同时又心累,这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咋还这德行。这么想着呢,卢有宝偏偏还吸了吸鼻涕,抬胳膊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这谁家倒霉孩子?咋不一鞋底子拍死! “都别嚎了,都在这作甚!”卢长德对自家儿子的心理活动不足为外人道,六太爷爷是族长,可是早就不正儿八经的管事了,六太爷爷儿子那一辈的,已经都先走一步了,现在管事的,就是卢长德他们这一代人了。卢长德没有族长之名,可除了祭祖的时候站在六太爷爷后头,其他也没啥不同了。 卢长德还是很有威望的,本来就安静,他这一嗓子下来,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被爹妈捂住了嘴巴。 昱朝如众多前朝一般,皇权不下县,县以下虽有里正,可实际掌权的是宗族。王法还讲究个秋后问斩,宗族要是说一句点天灯、浸猪笼,却就是这一时三刻的事情。 “长德叔,是这么个……” “我让你说话了吗?”卢安行刚张嘴就让卢长德给驳了,卢安行也不敢反驳,连一点不痛快都不敢表现出来,规规矩矩退了回去,“有宝,怎么回事?” “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qaq卢有宝哭唧唧,“我一出来,就看见……然后……再然后……再再然后……” 卢长德挺认真的思考着,当年就不该给听自家婆娘的,给儿子起个小名叫哭包,还说像女孩名,好养活,这可好……还不如叫个花儿朵儿的呢。 “撞门框了?!”听着听着,卢长德也吓了一跳啊。碰脑袋寻死这事,别说他们卢家村从迁过来就没有,就说整个食谷县几十年了也没听说过啊! “快!快看看人怎么样了!”“有宝,快去家弄碗米汤子来!” 卢长德两个弟弟也吓坏了,三个老头蹲下来看卢斯的状况。把他头发撩开一看:“哎哟!这、这真有个印子!” 周围围观的村人虽然碍于组长的威慑,不敢朝前拥挤,可也伸长了脖子,各抒己见。 “这是找个郎中去,还是怎么滴?!” “掐人中!” “拿门板抬着,先弄加去?” “扎手指!” “唉……”卢斯呼出一口气,醒过来了,一看三个老头,他一咕噜跪在了地上,哇一声就哆嗦着哭出来了,“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啊!!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姐姐我娘吧!他们要把我姐卖给县城里的破落户!把我娘卖给后山村的四个兄弟当婆娘!还说以后我家那三亩地他们就帮我种,帮我收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