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周愤怒的提起黎语的领子。 却看到黎语始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那瞬间严成周感觉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光了,他放开了黎语,跌跌撞撞的沿着墙走,缓缓的滑到在地上,双手抱头埋在双腿间,莹白的灯光照在这人身上,看上去格外脆弱。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老子就不该来这里。” 黎语看了眼,停顿了几秒,迈步离开。 可走了十几步开外,再回头,却发现严成周还是这个动作像个死物般蹲在那儿,居然有些像之前收养的那只叫木头的猫,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 该死! 他果然改不掉助理的习惯吗?上辈子被这疯子奴役习惯了,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居然有些放不下。 就算不承认,他也知道,严成周这人就是只刺猬,刺痛自己也刺伤所有妄图靠近他的人,本质却算不上最糟糕,好吧,只是很糟糕而已。 “要回哪里,我帮你叫的士吧,现在很晚了。”黎语语气温和蹲了下来,前世这个家伙奴役归奴役,但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他还真不可能放任这家伙在这里自生自灭。 严成周猛然抬头,似乎没想到黎语还会去而复返,看到对方温润的目光,眼前的人是沉静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微笑,却能不紧不快的将他的烦躁和暴怒一一安抚。 那瞬间,时间就好像被某种哀伤的绳索绑架,希望它不要松开。 死死抱住黎语,完全不顾怀里人的挣扎,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点。 “你说我有哪里不好?老头子他就这么念念不忘那个小杂种!” 黎语:其实我觉得你哪里都算不上好。 不过黎语还是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继续听严成周发泄,按照前世的经验,这才是开始。 果然,严成周的嘴犹如炮仗般。 “我哪里比不上他?在他享受老头子的父爱的时候,我他妈的才几岁,每天活在水生火热里面,好几次我都以为要被害死,谁考虑过我的心情?都过去十多年了,老头子居然都没放弃过,还在找还在找……甚至地下室还放着那杂种的录影带。”在看到那录影带的时候,严成周将它们踩得稀巴烂。 这种家务事黎语也知道外人是管不了的,上辈子听得稀里糊涂的话这一世却是隐约猜到了,那个“小杂种”指的大约就是那位名字里也有个语字的严二少吧。 不过看着严成周,他似乎能理解七爷的感受。 “我难道就不需要父亲吗?” “老头子不只是他严成语的,还他妈的是我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爱我,呵呵呵呵……” “我他妈的才像捡来的……” …… 也许是从来没对人说过这些,严成周像是倒豆子一样绵绵不绝的说了起来,而前世黎语是听过的,严成周每次喝醉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他觉得自己大约就长了一张适合抱怨的脸。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黎语感觉自己的腿都蹲麻木了,用轻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或许,只是你没发现,七爷也很在乎你,你是他仅剩的儿子,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 有时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而忽略了许多未曾发现的。 看严成周醉的一塌糊涂,肯定也听不到。黎语才任命的半拖着浑浑噩噩的人站起来,也还好太子有点意识,不然他可拖不动,打到的士,又报了桃园的地址,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和他家人说给他泡点醒酒汤。” “好嘞,要是你不放心一起送他去?” “不了,太晚了,我家人会担心。”家人,这两个字让黎语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想到两个死党黎语眼神柔和下来,虽然那两家伙最近都早出晚归,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了。 不过这也是借口,这时间他去桃园,那不是给七爷添麻烦。 看着后座睡着了的太子,黎语本来有些气闷,但见这家伙这会儿无辜的睡相,却也骂不出口了。 恐怕他第二天醒来又会全部忘记掉吧。 直到确定车子开远了黎语所在的地方,严成周的脸才像是煮成虾一样蜷缩子在后座位置上,陷入无限的自我厌恶中。 该死!他刚才到底说了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