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怕她一时兴起要去爆炒虫子,刚刚想说姑爷是绝对不会吃这种东西,她总也不能让自家小姐干活,因而制止了她,自己拿过小锄头继续挖坑,将那些快枯萎成干花的花枝全都放进泥坑里埋了起来。 之后又跟着豆蔻捧着那个木盒去找了那滑不溜秋和蛇一样的虫子,凑了小半盒才罢休。 说要钓鱼,豆蔻倒是想和窦明璟一起,但是窦明璟还在上课,她怕蚯蚓死了,也就没等他,叫绿竹摘了小竹子回来,系上丝线和被绿竹扳弯的银针,带着那盒蚯蚓就去西苑的池塘那儿了。 西苑临着大哥窦渊的院子,但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豆蔻也没什么好怕的,还带了个小凳子,到了西苑,就坐下来,拿银针穿了半截蚯蚓,丢进水里开始钓鱼。 这里的鱼好像不能吃吧?绿竹问。 可以吃,你看它们那么肥,熬汤肯定能熬出很多油脂来。豆蔻说着,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肥是因为不能吃,所以没人吃它们才会养得这么肥。一个男声从她们背后响起,吓了她们一跳。 豆蔻回头看去,却是窦喻和他身边的小厮。 嫂嫂,想吃鱼直接吩咐厨房做就是,怎么自己来钓鱼了?窦喻勾着唇角,站在豆蔻不远处,保持着一种不会很近也不会很远,刚好能无障碍对话的距离。 不知怎地,豆蔻对自家丈夫的这两个兄弟,都没什么好感,大哥过于冷漠,平时也不怎么见,说好感也无处说起,但对于这个小叔子,她却有些不喜欢他脸上假惺惺的笑容。 豆蔻不喜欢他是一回事,礼貌也是一回事,她轻声说:我钓着玩呢。 窦喻看着她背对着他,声音也不甚热情,脸上笑容不变,说:可我刚刚还听见嫂嫂说鱼有多肥,可以拿来熬油脂。 豆蔻认真道:那你听错了,我没有说。 窦喻脸上笑容更深,没说?那该是是我听错了。 豆蔻嗯了一声,看见一条黑斑鱼慢悠悠地游过来,凑到鱼饵跟前嗅了嗅已经不怎么动弹的蚯蚓,刚要张口咬饵,窦喻骤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墨云,这鱼一下子就被吓跑了。 豆蔻气急,回头看他,窦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声音低了几分说:帮我拿把椅子过来。 身边的小厮墨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豆蔻忍着气,脸颊都鼓了起来,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窦喻无辜地睁大眼睛,故意的?嫂嫂你把我想得真坏,我在你背后呢,怎么能看见有鱼咬饵? 豆蔻想也是,她趁窦喻往旁边看没注意到她悄悄地白了他一眼,就扭回头去继续守鱼,殊不知窦喻是习武之人,视野比常人要广许多,她这个小动作自然落到了他眼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窦喻的嘴角没压住,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接下来,豆蔻没想过这人居然就不走了,不仅叫人搬了一把椅子,悠哉悠哉地坐在树荫下,还磕着瓜子看她热闹! 每次鱼都要上钩的时候,被他一嗓子吓跑,说说不是故意的,第一次她半信半疑,第二次第三次再信,简直就是把她当傻子! 豆蔻气得脸红心跳,她捧着盛着蚯蚓的木盒子站起来转身就朝他身上甩了过去,这天气也不热,蚯蚓挖出来这么大半天也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全被她甩了窦喻满头满脸,不顾他震惊错愕的表情,十分活泼可爱地从他鼻梁上滑了下来。 啊!豆蔻丢开木盒,她捂着嘴,瞪圆了一双猫儿眼,对不起!手滑了!你没事吧?转脸朝绿竹叫:绿竹!过来帮忙! 绿竹应了一声,急匆匆跑过来,要给他拍身上的虫子,窦喻制止她,不用过来。 他不怕虫子,却也觉得恶心,他弄掉自己身上的虫子,看了豆蔻一眼,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嫂嫂还是回去吧,这鱼肉质粗糙,无论多肥,清蒸油炸小火慢熬都没什么滋味,要是你想吃鱼,我叫人买一些雪鳍回来,你想怎么吃怎么吃。 这话倒说得没什么火气,颇有几分以德报怨的意思......豆蔻立即忘了刚才的怒火,雪鳍是什么?我都没听过。 窦喻看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变得和善起来,忍不住想笑,但他忍住了,雪鳍啊,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鱼,你尝过之后就不会想再吃别的鱼......怎么?不信?过几天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怎么说嫂嫂也往我这边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也该回点什么不是? 豆蔻信了,这鱼最后也没钓成,回去之后还心心念念着最好吃的鱼,窦明璟回来吃晚饭,见她饭量较平常少了半碗,正要问她怎么了,就听豆蔻问:思年啊,你知道雪鳍不? 窦明璟自然是知道的,你想吃雪鳍啊?看见豆蔻点头,他笑了起来,雪鳍好吃是好吃,不过姑娘家少吃点好,听说吃了会长胡子。 豆蔻不信,不是吧,肯定是骗人的。 窦明璟见她不信,继续说:这个鱼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