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汛正在走神,身边冷不丁冒出个活人。 管家艾德像片影子,飘到他的身边:“午安,楚先生。请跟我来。” 楚汛问:“去哪?” 艾德恭敬地说:“您随我来就知道了。” 楚汛跟着艾德走,艾德递给他一件外套和手套,又给他推开门:“蔺先生在等您。” 楚汛穿戴整齐,不明所以,微微皱起眉,走到室外,雪下的不深,才没过脚踝。 楚汛左顾右盼,别说是蔺焰尘的身影了,他就没看到附近有人,奇怪。小蔺呢?那个面具脸的管家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啊。 这时,楚汛终于听见了一点不一样的声响。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好像在哪听到过?楚汛想了下,想起来了,是马蹄声。 楚汛回过头,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靠近,蔺焰尘骑着一匹白马,踏雪而来,他身着黑与红的骑装,像是一簇烈火。 蔺焰尘勒马在他面前停下,笑容灿烂:“阿汛!” 帅是很帅,但,楚汛眉头紧蹙,疑惑地问:“你……大雪天一大早跑去骑马?” 蔺焰尘愣了下,反问:“我骑得不好吗?雪天骑白马不帅吗?” 楚汛后知后觉地明白,笑了:“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特地为了耍帅,偷偷那么早起床去骑马过来要给我个惊喜。你是小孩子吗?” 蔺焰尘被戳中心思,没有恼火,坦率地说:“小孩子骑得才没我好。” 又问:“你要骑吗?” 楚汛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天气这么冷,下雪路滑,多危险,我才不玩,我要回去烤火炉。” 蔺焰尘翻身下马,楚汛走过去,摘了手套,用焐热的手捏了下他的脸:“你看你的脸,都冰了。” 蔺焰尘被楚汛牵着手回了大屋。 时近中午,他们吃了午饭,蔺焰尘问:“雪停了,还去玩射箭吗?” 楚汛还是说:“冷,不去。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蔺焰尘想想也是,于是说:“好,那我们打游戏。” 楚汛觉得和蔺焰尘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是他打电游最多的日子,他小时候网络还不发达,小伙伴们会去网吧和游戏厅打游戏,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未成年时也偷偷跑去玩过几次,他做事谨慎,控制好时间,从未被父母老师发现过,大家依然以为他是好孩子模范生。现在想想,其实他的身体里一直埋着叛逆的因子,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发作罢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他也爱打游戏,但工作以后太忙,哪还有空打游戏。 前些天还医院养脚伤,他就没日没夜地和小蔺一起玩游戏来着。就算不出门,和小蔺一块儿也是极开心的。 但今天,楚汛实在是没办法高兴。 玩了几盘游戏,蔺焰尘逐渐察觉到楚汛今天情绪低落、兴致不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不开心,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楚汛强打起精神,对他勉强地笑:“没有,不是你的错。我是脑袋有点晕,我想去睡个午觉。” 楚汛觉得自己这样并不好。 据说人在面对无法解决的难题时会变得昏昏欲睡,这是身体在下意识地逃避现实。 他本来就睡到快十一点,才过了两三个小时,竟然又困了,蒙头一睡就睡到五点,外面的天色就开始渐渐黯了。 蔺焰尘把他叫起来吃饭,他刚睡醒,身体有些发热,蔺焰尘担心地摸他的额头,疑神疑鬼地说:“我觉得你是病了,我给你找医生吧。” 楚汛却说:“我觉得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想睡觉而已。你找支温度计来,我量下体温。” 体温略高,但在正常范围内,楚汛说:“看吧,我没生病。” 蔺焰尘荒唐地说:“那下楼吃饭也很累吧,我让人把饭拿进来,就在床上吃饭吧。” 这也太懒了,楚汛摇头:“不了,我起床吧。” 楚汛觉得胃口不好,最近胃口好像都不太好,前几天他以为是因为在路上奔波的缘故,可他到庄园都过了三天了。他不晕车,也不晕机,明明刚开始旅游那几天他的胃口都很好的。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到底躲不过的。 楚汛只吃了一点点,他在心里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和蔺焰尘开口。 要么,还是明天再说吧。 明天吧,明天一早就说。 结果蔺焰尘不满地逼问他:“阿汛,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楚汛犹豫了下,说:“没什么……我明天再和你说。” 蔺焰尘生气:“现在就说!不然我睡不着。”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燃烧的松木发出的噼啪的细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