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凑巧,公车正好来,黑压压的车厢里两个人勉强能站稳脚,江珃扶着杆子,偷偷瞄了几眼身边的人。 杨继沉拢紧书包带子,把书包往左肩一挂,一手拉着扶手拉环一手抄裤袋里,那模样,一如既往的轻狂。 江珃小声道:“我自己背吧。” 杨继沉嗤笑一声。 江珃:“……” 公车拐弯,路上有个小坑,整个车厢晃悠了几下,由于惯性,人都往后倒。 江珃不偏不倚的撞他怀里,杨继沉下意识的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今天穿的是校服,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宽宽松松的冬天校服显得人臃肿,没有美感,不过大家穿上都一个样。 只有她露出的脖颈是白皙的。 她的皮肤不像多数人是黄皮肤,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杨继沉就发现了,她很白,那种白,很光滑很通透,似乎就算是太阳暴晒也不会黑。 江珃肩膀被他捏得紧,她站稳脚,立刻往后面退,不料,车厢已经无处可退,站她身后的人还反着挤了她一下。 咚——江珃迎面又撞他怀里。 他外套敞开着,里头是柔软的毛衣,江珃整个脑袋扎他胸口,嘈杂的环境中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平稳,不似她,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头顶上的人轻轻笑了声,胸腔微震。 江珃窘迫的站直身子,绷紧,纹丝不动。 就这么僵持着到了站点,下车的时候车厢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天色也暗了一大半,周遭成片的树林黑乎乎的交叠在一起,像落在白纸上一团团的墨点。 江珃想起昨天的那一幕,趁着身边有人,没那么害怕,朝附近打量了一圈,和从前回家的情况差不多,没有人影。 她住的这儿地,这一站,除了她偶尔就几个老婆子下车,鲜少有年轻人,或者说三五成群的人。 杨继沉走了几步见后面没动静,往后一瞧,她正警惕的向四周巡逻。 公交车行走的柏油路还算宽阔,路的另一侧是成排的水杉树,她就站在路口中间,一个小小的黑色人影,远看像一幅水墨画。 杨继沉止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他说:“怎么,害怕有人跟踪?” 江珃听到他这话不免吃惊,怎么感觉次次他都猜得准。 杨继沉笑笑,“站那不走了?” “奥……”江珃跟上了他。 “你把书包给我吧。”她说。 杨继沉叼住烟,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 江珃:“谢谢。” 快走到家门口,江珃没多说什么,很顺其自然和他岔开往自己家走,可后衣领被人一把揪住。 杨继沉:“跑那么快干什么。” 杨继沉递给她一个白色的信封,“拿着。” 江珃接过,“这是什么?” “过几天比赛,入场券。” 入场券啊……江珃想起上次在超市他说她让去看比赛。 杨继沉微微俯身,“不想要?” 江珃往后缩了下,握紧信封,“没有……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个吗?” 杨继沉扬了扬了眉峰,“不然去看你的真情告白表演会吗?” 江珃语塞。 杨继沉笑了声道:“明天见了你的小情人,记得转告他一声,拉完屎记得擦屁股。” 说完,他转身进了自己院子里,留下江珃在寒风中不知所云。 * 杨继沉这句话江珃到了第二天才明白。 江珃到了教室,已经准备好迎接满桌的垃圾了,可里头却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薛丹终于不玩这种小把戏了。 更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早晨的操会上,插了一个检讨声明。 薛丹站在升国旗的台子上,脸色难看,冬日的清晨肃穆萧瑟,她咬着牙一字字说道:“我向各位同学和老师道歉,特别是高三一班的江珃同学,由于自身的原因和一些误会,导致我用错误的方法去解决,给各位同学老师以及江珃同学造成不小的困扰……” 江珃在台下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紧。 薛丹这番检讨来的莫名其妙。 江珃看向男生那排里的陈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他和薛丹说了,可陈昊怎么可能一下子把薛丹说动。 做完早操,季芸仙蹦蹦跳跳的拉着她去小卖部买水。 季芸仙说:“真痛快,再让她使坏!现在全校都知道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