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淡淡道:“我记得东边的浣纱阁还空着,带苏氏过去住下吧。” 陶卉姑姑一脸愕然:“福晋……” 吟容也惊呆了:“月娘!” 盈玥通红的眼中一片空洞,“皇家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她早晚是要被十一爷给接进门的,早点晚点,对我已经没有区别了。” 吟容眼中一片哀恸,“月娘,苦了你了。” 苏绾夕却是惊喜坏了,她几乎不敢置信,回过神来之后,急忙道:“多谢十一福晋大恩大德!贱妾此生铭记在心!来生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盈玥难掩厌烦,她摆了摆手,对陶卉道:“带她去吧!” 苏氏急忙怕了起来,满脸惊喜地跟着脸色极为不善的陶卉姑姑,千恩万谢退出了丹若堂。 见苏氏已经被带了下去,吟容满是苦涩地道:“月娘,其实你何必如此贤惠呢。” 盈玥此刻觉得自己如被抽空的身子,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吟容姐,我累了,想歇会儿。” 吟容眼圈有些湿润,“那你好生保重,我改日再来看你。” 盈玥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道了句“再见”,便合上了眸子。 第四一二章、与君义绝(上) 苏绾夕来了,还被她安排住进了浣纱阁。 这么重大的事件,自然会有忠心耿耿的奴才立刻传信禀报尚在宫中的永瑆。 不需要等太久,他就会回来了。 盈玥就这么静静等着,等着给他最后的诀别。 不过永瑆回来的速度,比她料想中要晚一些,直到暮色时分,才堪堪回来。 他身上穿着皇子吉服,袍角和鞋面上俱沾染了一层尘土,可见是一路策马狂奔回来的。 纵然永瑆没有在盈玥的丹若堂暗查眼线,但永瑆绝对能猜地道,苏氏为何而来。 永瑆心中焦躁无比,他隐隐恐惧着,担心他回来之后,丹若堂内已经没有了月娘的踪影。月娘的心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以此生绝无二色承诺,换来月娘相伴一生。 可月前那个雨夜酒后的糊涂,彻底打乱了他此生的完美期许! 他害怕,害怕被月娘知道,害怕月娘会从她身边消失! 因此到了丹若堂外,永瑆却止住了脚步,他有些不敢入内。浓浓的怯意在心底蔓延滋长,月娘还在里头吗?若是在,他该如何解释?若不在,他又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陶卉迎了出来,屈膝道:“爷,福晋在里头等您呢,您等了您一个下午,您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或者,您想先去浣纱阁瞧瞧苏格格是否安好?” 格格,是皇子侍妾的称呼,但也可以此称呼满人家的姑娘。 但苏氏不是满人。 永瑆脸色嗖的阴沉了:“什么‘格格’?她算你哪门子的格格?!” 面对永瑆寒彻骨髓的目光,陶卉不免神色一缩,但又立刻抬起头来,正色道:“苏格格是福晋准许进门的人,奴才自然应当以礼相待!” 永瑆脸色嗖地白了,月娘……准许苏氏进门?!永瑆攥紧了手中的湘妃竹骨折扇,月娘何曾是个能容下第三者的女子?他宁愿月娘将苏氏驱逐,也不愿看到她这般“贤惠”! 永瑆深吸了一口气,月娘既然还没有走,应该还是愿意听他解释的吧?永瑆脑子闪过最后一丝希冀,二话不说,便冲入了堂中。 盈玥一如既往端坐在了软榻上,却没有了往日里将为人母的慵懒满足的神色,她的面容是灰败的,一双眸子仿佛是没有温度一般,淡淡道:“你回来了。” 永瑆看着盈玥此事的模样,喉咙不由一哽,这样的话,月娘曾经无数次对他说,只是曾经她是作为妻子,欢喜地欢迎她回家。 但此时此刻,月娘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永瑆的心几乎要被这样的生冷疏离的口吻和眼神给冻结了,他一咬牙,快步上前,“月娘,你听我解释!” 盈玥淡淡指了指旁边炕几上的那张写满了工整却透着稚幼的宣纸,“我命人给苏氏送了纸笔,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