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知道他其实最想听的不是这些,却每当就要扯上他想听的那些的时候偏偏就潦草的带过;洛争也知道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却故意不讲给他听,他只是微微一笑。 “碧荏为什么叫你顾君?”洛争问道。 临池头枕着他的手臂,“娘给我取的小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烛芯砰地一声炸了个喜花,晕黄的烛光下,洛争的脸忽暗忽明,神色莫测。 后面两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娘说---”临池偏头仔细的观察着他,一边慢慢说道一边细细注意他的变化。 娘说:你爹负了我不假,可他对我的好也都是真的。 娘说:我不是因为怨他恨他才离开他。正是太爱,所以我宁肯让俩人天涯海角各在一边从此只能思念,也不愿日后爱变成恨彼此相厌相弃。 娘说:我虽离开了你爹,却也不可能再去找另一个人和他过一辈子。不是惧怕你爹的权利,而是因为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比他还爱我,而我也不可能再像爱他那样去爱另一个人。 “临儿,其实,你娘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最后,洛争结尾,冷静的说道。 因为心存芥蒂,所以会产生怀疑;当信任不再,感情破裂只待时间。临池低头,娘总是先发制人,总是看地比别人远、想地比别人深,总是先将自己保护好---她只是太怕受到伤害罢了!“爹,我累了,我先回房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首辅千金的突然出现,无疑给平静已久的京都扔下颗炸药,激起千层海浪。 于官家小姐,她们想知道这个在金陵负有金陵第一才女盛名的首辅千金到底是何等人物;于贵族子弟,这个年华正好家世堪佳背后权势雄厚的首辅千金实在是个联姻的好选择;于寻常百姓,这个突然出现的首辅千金在消失的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该起了。”却欢撩起床帐,看着牡丹绣被下睡得正香的女子唤道。 临池睁开朦胧睡眼,迷迷糊糊说了句:“天还没亮呀!” 却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身到窗处扯开厚重的绣帘,早晨温暖和煦的阳光立马照了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小姐,太阳出来啦!” 临池无奈,按了按额角,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却欢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她起床。习惯早上用凉水净脸,绸缎巾帕浸水后敷在脸上,睡意一下去了大半。用柳枝就着细盐刷牙,漱过口后吐在青花瓷盅里,开始着衣。 “却欢,你今天特别得开心呀!”临池看着镜子里嘴角压不住笑意的却欢,仍不住调侃笑道,“不会是见到你阔别多年的情郎了吧!”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别说当初走时我才十岁压根不懂情爱,就是有,这么多年了人家也早该另有新欢把我给忘了。”却欢嘟着嘴,脸颊粉粉的,“我是看见公子啦!” “哥哥!”临池立马起身,又被却欢给按了下去,“你看见我哥了。” “小姐你别动,我在给你梳头呢,差点就前功尽弃了。”却欢不满的压下她。 想起昨天在君府门口处的那位邪魅俊美的男子,她忍不住微笑,“却欢,你说哥哥他是不是长得越来越像爹爹了啊!也不知道他和爹爹现在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想以前那样看不惯对方。” 却欢想起以前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呀,以前老爷去哪儿都把小姐带着,少爷有时想见见小姐老爷都在一旁像防贼似的盯着。后来少爷干脆偷偷把小姐你带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老爷可急死了呢!” 临池点头。爹爹和哥哥的争斗,可是她幼时的一大乐趣呢! 衣橱里衣裳全是时下最新的样式,颜色也都是她喜爱的颜色。临池挑了件开襟长袖的上衫,和褶皱宽摆的褥裙。上蓝下白,衬着鬓角简单的流苏,很是清新可人。临池在半人高的琉璃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了个够,才满意地点头,方肯迈出门槛。 “小姐,用得着这么注意嘛!”却欢替她理了理衣角问道。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