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望着浮在浅盅里的红枣茶,不由得起了警戒,“你还想让我服用那避子药啊?” 尽管朱墨的出发点是好的,楚瑜对于这种做法却是深恶痛绝,她可不想连怀孩子都不能自己拿主意。 要是朱墨虚情假意的哄劝她回来,却依旧骗她喝那药,那她干脆还是回娘家算了。 朱墨忙道:“怎么这样疑神疑鬼起来,我吃过一次亏还不够么,如何会重蹈覆辙?” 楚瑜心道吃亏的是我可不是你,不过见朱墨语气真挚,她也就半信半疑的接过来,看到朱墨脸上的笑,她冷不防将汤盏递过去,“你也尝尝。” 要是汤中做了手脚,朱墨难免也深受其害——不晓得男子喝了是不是一样不能受孕,不对,应该说不能生育才对。 “怎么这样放不下心。”朱墨叹息一声,到底还是端过来,轻轻抿了几口,将剩余的半盏递还给她,“你要是不介意,就把这碗中的残饮喝了吧。” 楚瑜倒真是一点嫌弃也没有,举起碗便咕嘟咕嘟畅饮起来,喝得涓滴不剩。比起承担未知的风险,这点小芥蒂就算不得什么了。 朱墨双目濡濡望着她笑道:“这下咱们可真是相濡以沫了。” 谁听他每日甜言蜜语的胡吣,楚瑜剜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妆面。自从断去那药之后,她夜里睡得不及从前香甜,不晓得有没有瘦脱相——女为悦己者容,可即便不为讨朱墨的喜欢,她也格外注重自己的容貌,天知道他这人嘴巴有多坏的。 朱墨又把玩起她的头发来,仿佛那不是长在她身上的,而是一件稀罕的玩意儿。他轻声说道:“衡阳水患一事,我已如实向陛下禀告,陛下已命人寻拿赵克己,想必不日就会提交大理寺了。” 楚瑜用净帕揩了揩唇畔的汤汁,闲闲说道:“这般看来,谢兰也算得偿所愿。” 这女孩子本就为伸冤之事而来,尽管方式有欠妥当,到底还是让她成功了。 朱墨听她提起此事,眉眼间却有几分紧张,“我命人将其送往佛寺清修,你会不会怪我?” 楚瑜挑了挑眉毛,“我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 何氏教她待人以善,却没说要像佛祖割肉饲虎一般奉献牺牲,何况在这件事里头,朱墨根本称不上心狠手辣——他又没谋财害命。 朱墨似乎舒了口气,“那就好。”他顿了顿,小心看着楚瑜脸色,“其实还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楚瑜顶见不得有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耐烦道,“你我是夫妻,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朱墨听了这话便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因道:“实不相瞒,我才为你提请了三品夫人的诰命,若审批得宜,想必封诰过几日便会下来。” 他见楚瑜面色沉沉,还当她不喜欢这些虚名,岂知楚瑜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从来皇帝赏赐官员,多半是妻母一同得到封赏,皆因朱母已经不再,承恩的才成了楚瑜。不过,为何从来没听朱墨提起他母亲呢? 也是提过一次的,在那次朱墨为她沐发时。不过楚瑜总觉得朱墨的身世太过离奇,何以能从尚书府的一个门童平步青云,这其中也带些神秘色彩。楚瑜谨慎的没有细问,她和朱墨刚刚和好,可不能因一点小事再起隔阂。 见身畔的男子一眼不眨看着自己,楚瑜因笑了笑,“受与不受都没什么,既是陛下恩旨,我又何必故作清高,那样不是太虚伪了么?”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朱墨胸口,“看在你这回还算识趣,居然想到用请封来将功折罪,我就不罚你日日跪那搓衣板了。” 其实她明知朱墨带着伤,哪里舍得让他天天跪着呢,远的不说,就算让下人们看见,她这个贤妻的名声肯定保不住了——尽管楚瑜心知肚明,她自己的所作所为绝称不上贤惠。 往事如烟散去,两人各自让了一步,楚瑜往他肩窝靠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