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吧。”杨煊把他的旅行包放到一边,没等汤君赫出声,便走出了帐篷。 睡得晚的那群人正围着篝火玩真心话大冒险,间或传来一阵阵笑声。杨煊走进那顶四人帐篷,剩下的三个人正盘着腿打牌,见他进来,都抬头看着他。 “煊哥,你干嘛跟他睡啊?”冯博打着牌说,“真不是开玩笑吗……三个k。” “问你自己。”杨煊弯腰拎起自己的旅行包和外套。 “他不是没事嘛……”冯博想起什么,抬头看着杨煊问,“煊哥,他头上是你打的吗?” “你有没有教他抽烟啊?”王兴淳插话问。 杨煊“嗯?”了一声。 “之前不是说他想学抽烟来着?” 杨煊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只说了声“没”,就把旅行包背在一边肩头,头一低,出了帐篷。 去往靠近山脚的那个帐篷时,他想起汤君赫捏着打火机点烟的样子,那张漂亮而略带天真的脸掩在袅袅的白烟后面,有种别具反差的美感——不得不说,他变坏的样子的确令人期待。 汤君赫蹲在帐篷外面刷完牙,又朝毛巾上倒了一些矿泉水,正要往脸上擦,头顶突然罩下一道黑影。黑影越来越近,他抬头一看,是杨煊走过来了。 杨煊没看他,径自进了帐篷里。汤君赫脸都顾不得擦,也跟着进了帐篷,看着半蹲在地上,低头拉开旅行包拉链的杨煊,怔怔地问:“你怎么来啦?” 杨煊头也不抬地说:“那边人太多,挤。” 汤君赫的脸上顿时止不住地泛起笑意,一时间只知道看着杨煊傻乐。 杨煊从旅行包里翻出了一包创可贴,抬头看着他道:“过来。” 汤君赫蹲到他面前,杨煊见他脸颊处还是沾着灰,便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给他粗略地擦了两下。他闭着眼睛也忍不住地笑,眼神被遮住了,但眼角眉梢上全挂着开心的痕迹,嘴角也是上翘的。 这么开心?杨煊心里这样想,却没作声,只是拿了两个创可贴,并排贴在汤君赫的额角。 贴第一个创可贴的时候,汤君赫突然出声说:“哥,你小时候也帮我擦脸来着。” 杨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一个创可贴贴好了,汤君赫睁开眼睛,伸手碰了碰额角,又说:“其实那时候你擦得我可疼了。” “那你怎么没说过。”杨煊又拿了第二个创可贴给他贴上。他已经不记得当时下手的轻重了,但想来也不会有多温柔,那时候汤君赫是他的小玩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会顾及他疼不疼的。 汤君赫说:“我怕我说了你就不给我擦了。” 杨煊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小时候对你不好?” 汤君赫想了想说:“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杨煊有些失笑,他想说那你现在还乐此不疲地凑过来找虐?但还没开口,汤君赫又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好的时候特别好,”汤君赫看着他如实地说,“我就忘了不好的时候了。”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就跟现在一样。” 杨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我现在对你好?” 汤君赫认真地点头,说:“哥,你有没有发现,只要我一有事,你就会对我特别特别好。” 杨煊只是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把旅行包拎到一旁,又翻出了漱口水和矿泉水,到帐篷外面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汤君赫正扯着肚皮上那截破破烂烂的t恤,给汤小年打电话,他一边对着手机嗯嗯啊啊应着,一边有些不自在地抬头看着杨煊。 汤小年是他俩话题的禁区,他们对此都心照不宣。 挂了电话,两个人躺到帐篷里,一时谁也没出声,彼此沉默着。半响,汤君赫开了口,又执拗地问了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哥,你为什么要到山顶找我?” 见杨煊依旧不说话,他又说:“是怕我从山顶摔下来吗?” 像是知道杨煊不会回答他,他接着说下去:“在山顶坐着的时候我想过,如果我摔死了,可能就正好了。” 杨煊阖着眼皮问:“什么正好?” “那时候我在想,讨厌的人摔死了,也许你就能高兴了。”说完这句,汤君赫有些忐忑,他在等着杨煊接下来的讥讽。 但杨煊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别瞎想了,睡吧。”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汤君赫莫名地愈发开心起来,他的右手窸窸窣窣地摸索着,摸到杨煊的小臂,然后顺着向下,握住了杨煊的手。他感觉到那只覆着薄茧的,比他略大一些的手掌动了一下,便有些紧张地握紧了些,生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