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棒。半个手臂长,洗净晾干,赶路之前绑到前臂上,把袖子放下来,从外面也看不到,也不影响行动。万一吴斌一个忍不住,故技重施,拿这个挡一下,胳膊是能保住的。他又往包里放了支手电,一盒火柴,一点吃的,翻了个塑料瓶子装了点白开水。 就这么往镇上去了。 巧了的时候,能遇到村里人往镇里去,搭个自行车、小拖拉机什么的,不巧的时候,就只能自己走。 ———————————————————————————————— 孙家对越宁的到来是很欢迎的。虽然李援朝时不时要抠点钱出来补贴娘家,但是无论是她比较苛刻的婆婆,还是比较小气的丈夫,对于补贴越宁,却没有太大的意见。看人下菜碟儿,真是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将来有出息的,贴补点没什么,无底洞,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越宁头顶冒烟到了镇上,孙老太太早撵着儿子孙国平到路口去迎了。接了人,孙国平还说:“怎么叫你自己过来了?走来的?”越宁笑道:“也不太累。”是真不累,山里孩子皮实,张桂兰再精细着养孩子,也摆脱不了眼界和客观环境的限制。孙国平家在镇上,周围环境无疑要好一些,打抱不平也是真心的。抱怨两句,看越宁白皙的面皮透着红色,显是累了,越发义愤了起来。反正义愤不要钱。 到了孙家,先招呼吃饭。天擦黑,已经开了灯,昏黄的灯光下,桌子上的饭菜显得很温馨。越宁跟大家打过了招呼,孙强也乖乖叫一声:“哥。”李援朝问:“路上还好?”越宁点点头:“嗯。”又问水在哪里,饭前洗个手、洗个脸。 这样良好的卫生习惯,在乡民看来有点作,镇上饭前洗手的人也不多。但是配上越宁那斯文秀气的俏模样儿,轻声慢语的从容劲儿,就叫人觉得这才是文明人该有的习惯。孙家上下摒住呼吸,一个个跟着他去洗了手,才重新排了座儿坐好。孙国平先给越宁夹了个大鸡腿:“今天才杀的鸡,多吃点。”别说,洗过手之后吃饭,真觉得自己档次提升了不少。 吃过饭,越宁先问表弟的功课。孙国平笑道:“不急,你们先歇着。他笨,一时半会儿也补不了。”这个时候,县城已经有实课班存在了,孙国平进货的时候也听说过,收费不算低。再抠门他也明白一个道理:不付补课费就罢了,太压榨了,万一把孩子弄跑了,再上哪里找这么个人来? 越宁并没有大意,还是谨慎地说:“把他做过的作业跟卷子拿给我看看,我再跟他聊聊。” 课,是不能乱补的,一个人的经验对另一个人未必管用。 曾经的吴斌,被他爹打得受不了了,也很虚心地向越宁请教学习方法。当时越宁就忒惊讶:“看书听课就行了呀。”没错,越宁同学连作业都不用认真写,就能轻而易举地应付乡村中学的课程了。 可吴斌不信,吴斌他爹也不信。吴斌是不信越宁,吴斌他爹是不信儿子:“放屁!一定是要更用功,你小子想偷懒,来糊弄我的!”又是一顿胖揍。这冤仇,结得就越发的大了。 现在还得在镇上呆着,接了这份活计那就得稍微用点心。越宁先了解了孙强的情况,才好决定要怎么搞。 当天晚上,孙强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位神人表哥划拉他的卷子,孙家全家的目光都放在越宁身上。越宁看的速度很快,翻完了,方案也定了:“得下苦功夫。” 孙强带着哭音儿说:“我也用功了呀。” 越宁并不这样认为。孙强并不算笨,中等资质中等成绩。但这只是个镇上的小学,教育水平也不高。远了不说,往县城里一放,那就是个差生。越宁想早点去县中上学,也是这个原因。在乡村中学再努力也就那样了,井底就这么大,再蹦跶也蹦跶不出个花儿来。孙强要是连在镇小学都只是中等,只比镇小学的调皮孩子用功那么一点,那就不必再说什么以后了。 从此,孙强就开始了他的苦难日子。第二天一早,越宁先起床,将他拍了起来,洗漱过后先背课文,完了做题、背公式。小学内容就那么点儿,这会儿的小学连英语都不学。越宁就不信了,填鸭也能给它填饱了! 越宁自己,却跟镇上的小破孩儿干了一仗。 ———————————————————————————————— 孙强本人倒也乐意学习,那就更好办了。用不着多高深的讲解,至少语文,背就行了,不会背,那就抄,抄个十遍八遍的,看你还会不会。越宁也不当监工看他,在孙家转了一圈,找了间小黑屋,让孙国平把里头搬空了,就搁学习用具,其他的什么小画书、小零嘴一概没有。关进去,给布置了一定量的任务,写吧,背吧。 完不成?越宁也不管,有孙国平抡鞋底呢。到了时间过来给孙强批批作业,在孙国平眼里,那就是补课了。这时候很多的补课班、暑期班,就是这么个作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