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钧知道顾皇后做任何事情,都自有她的道理和原因。她既然不愿意与他见太长时间,那也是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从两仪宫离开,就要御医去看看顾皇后的心悸,他确实觉得顾皇后气色不好。 夏天过去时候,商队事件掀起的风波已经平息了。除了主要涉事的几个人,其他普通商人已经释放,并被驱逐回丹支邪。宁州城中的丹支邪人也不再风声鹤唳,恢复了日常生活。城中百姓对此事的议论也过去了。 但这并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康克苏和纳云依然被扣在宁州府。边关和宁州城对出入人物不论男女老少,盘查更加严格,对丹支邪人等异域来客更不例外。 太守陆道之对此情形已经十分满意。京中对他这两个月对宁州城的严格执行盘查和宵禁很满意。康克苏和纳云关押在太守府,也没有出乱子。 陆道之越想越得意,甚至开始吹嘘这些都是他的功劳。是他,在燕王府酒宴那一夜,当机立断,让人捉住了丹支邪的细作。 陆道之之前在宁州并无甚功绩,在官员中也向来有志大才疏的名声。但是这一次,商队事件也算震动京中了,陆道之出了风头,又让家族在京中走访了朝中要员,他调回京中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宁州城的权贵圈比京城小多了,所以这个消息不消几日,城中有几分能耐的人全都知道了。 陆道之此人事后的轻佻作态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无奈他既是太守,当然就可以领头功。萧广逸既派人去恭喜了陆道之,又派人送了贵重礼物,去安抚守城的将士。 封诚封将军这段时日因为这件事情,也常常来往城中和边疆驻地。燕王的礼物送到李将军府上时候,他正在李将军那里。 李将军就又感叹一句:“燕王虽然年少,但气度沉稳,非常人也。” 封将军淡淡道:“能做到这地步的,已经不仅仅与气度相关了。” 李将军其实也好奇燕王为何能这么不争不抢:“那到底是为了是什么……” 封将军不回答。过了片刻才道:“圣上让陆道之回京,也许是一件好事。” 燕王府中早就恢复了平静。 燕王妃治家严谨,下人没一个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宫人嘴就更严了。 来了客人谈起那一晚的事情,清沅也只是笑笑,轻描淡写带过。她心里有数,和萧广逸一样,她并不为这一时的名头和风头着急。他们只是想一步一步走稳了,把宁州的根基打牢固。 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萧广逸在那一晚做了多少决断,起了多少作用。不知道的人也不需要知道。萧广逸还不想那么快让人京中察觉他在京中的动作。 上辈子他提防的是皇后,这辈子更麻烦,他要提防的是皇帝。幸而有清沅在。有清沅在他身边,他才能这样镇定。 但并不是府中每个人都像燕王夫妇这样无所谓的。 敖桂原以为经此一事之后,燕王的名声应当震动宁州,太守陆道之应该会对燕王毕恭毕敬。但他没想到最后好处最大,在百姓口中说得最多的,居然是陆道之,再其次几位将军也被提不少,最重要的燕王却很少有人提,即便说起来也就是燕王办了场酒宴。 敖桂心里没法平静,他对这结果一点都不心平气和。 自从那晚与康克苏交谈之后,敖桂的心绪一直就没法平静。后来一段时日王府中拘禁了不少商队中的商人,敖桂与他们有更多时间接触交谈。 虽然敖桂想尽快回丹支邪的心思已经打消了,但他心中始终有什么东西在左冲右突,无法排解。 他在内心深处一直在对自己说,他是一个丹支邪人,他不承认他的另一半血,他甚至恨他的另一半血。这话已经说了许多年。 可这两年,尤其是来宁州之后,他终于渐渐发现,并且不得不承认,他与那些土生土长的丹支邪人并不一样。 这话其实以前阿嬷也对他说过,可他一直不肯信。 更糟糕的是,他一直在心中暗暗比较偌望和萧广逸这两个人,越比较他就越倾向萧广逸。有些事情不能改变,有些人他割舍不下。 商队事件之后,他这种情绪无法排解,他原指望这件事情轰轰烈烈闹出个结果,来个痛快的。没想到这事情到最后竟像是没了下文。 他知道这事情涉及太多,本来就不可能轻易开战。但他的心就是不痛快。再加上萧广逸做的事情太过隐秘,功劳不为人知晓,他终于憋不住了。 这天在萧广逸书房里谈过事情,敖桂就抱怨了几句,都是对陆道之的怨言。 在他看来,陆道之是做事最少的,完全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