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没有办法了,奴才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您,求陛下救救奴才的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清楚。” 谢郁眸色骤冷,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朕已经找人将他们放回去了。至于你——” 李太监松了一口气,他脸上出现了这阵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奴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来世奴才一定会报陛下的大恩大德。” 闻瑎听到这种话,就知道李公公已经有求死之心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一天之后,李公公的尸体被抬出了紫荆城,被大火焚烧,骨灰随风散走,不留痕迹。 “起居郎,你在想什么,若是有空发呆,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跟朕解释这件事。”谢郁站在那里,语气和表情淡定甚至不见半分失态,但是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 陛下果然是知道了,闻瑎抿唇,立刻下跪,“微臣当初曾被皇贵妃请到福宁宫,但是微臣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出任何有违陛下的事情。” “是吗?”谢郁盯着闻瑎,语气平静,却忍不住让闻瑎心里一怔。 陛下莫非不相信,那她能怎么解释,难道说她是个女人根本没有作案工具。闻瑎的睫毛颤着闻瑎,鼻尖冒出了一丝冷汗,有些心慌无措。 伴君如伴虎,上午陛下还对自己温和浅笑,现在却这种骇人的模样,她要是这番大难不死,绝对要想办法出宫,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在这么待下去,她可能不会被累死,但一定会因为每天都担惊受怕然后被吓死。 闻瑎猛然抬起眼,直视着谢郁的双眸,“陛下明鉴。当初皇贵妃询问微臣陛下近况,微臣绝对没有丝毫透露陛下的半点讯息,若微臣说谎,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谢郁被闻瑎的那双眼这般看着,忽然皱了下眉,移开了视线。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直接告知与朕,还是爱卿以为朕是可以随意任你隐瞒的吗?若是所有官员都这般想法,那朕当这皇帝当的如此闭目塞听,是把朕当成傀儡吗?” 闻瑎双眼紧闭了一下,“陛下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谢郁看着闻瑎跪在地上的样子,嘴角淡淡扬起,目光从她忽闪的睫毛掠过,移到她有些颤抖的嘴唇上,眸中染上了些许怜意。 起居郎,朕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朕为什么会对你有这种奇怪的感情。 “你起来吧,若有下次,朕不会轻饶。”谢郁敛眸,掩去了刚才的神色,离开了此处。 闻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踏湿,陛下刚才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了,闻瑎松了一口气。 她擦去额头的细汗,眼睛有些干涩,闻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就一股脑全喝到肚子里去了。 燥热的夏暑。 闻瑎却感到了冷意,先是从后背慢慢蔓延到了全身,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刚才甚至以为陛下会治自己一个□□后宫的罪名,若是那样,便是死罪。而且自己女人的身份一定会暴露,之后她会遭遇什么,闻瑎一点也不敢想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否极泰来,否极泰来。 闻瑎又倒了一杯水,拿起水杯的那只手依旧颤抖着,一个不稳,水杯摔倒在地,闻瑎用力甩了甩手,才勉强不再发颤,她把地上的水杯捡起来。 她原来活得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闻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强烈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片红痕,没过多久就肿了起来。 闻瑎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到卧室内,从胸前掏出一把钥匙,把一个小匣子打开,她握着里面的锦囊,深呼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她以为自己是不怕死了,没想到等到自己会死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原来她还怕死,尽管她对这个万恶的古代社会有诸多不满,但是她还想活着。 闻瑎没有拆开锦囊,又把它重新放回了匣子之中。 此后,闻瑎愈发沉默了,在谢郁面前,她几乎藏起了自己的所有情感,就像她原来开玩笑调侃自己的工作就像个多功能摄像机一样,闻瑎现在便是如此一板一眼,一言一行都没有出过任何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