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奉命过河,欲率军收复怀、卫、浚三州,仅带十一将,卒七千。 他主公得知金军大将完颜兀术亲率五万大军南下攻打相州,并分兵卫州的消息,稳妥起见,便打算先攻守敌较弱的汲县,这岳飞,小小一裨将,竟和他主公唱反调,想要先攻新乡,再攻汲县。他主公宽厚,有气度,不与他计较,仅是花心思说服他,让他同意先攻汲县这一战术。 而后,到进攻新乡时,金军集结,全是马兵,他主公心有计较,蓄锐不动,与金军相持了两天,这岳飞便又跳出来,指责他主公胆怯,责备他主公延误战机。 此人不尊主帅,属实狂妄! 主公按兵不动哪里是因为胆怯,他岳飞根本没想到宋朝廷并未派其他兵马,他们便是孤军,而朝廷给他们所备器甲十分简陋,若不持重,如何能持久作战? 在主公决定了军事部署后,此人任性而为,竟率领部兵擅自出战,后来更是领着七八百人,独立成一寨,拒不归队。便是天生神力,勇冠三军又如何,这般年少气盛,恃才傲物,如何能用,如何敢用! “岳鹏举啊……” 王彦眉头皱了皱。 他突然问幕僚:“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幕僚面无表情:“纵有大功,大过,功不抵过,杀了,以正军纪。” “大功为何?大过又为何?” 这大功嘛,自然是岳飞虽然擅自出战,却先擒千户阿里孛,后败万户王索,将金贼打得溃不成军,为王彦攻下新乡的大功臣。 至于大过,便是岳飞不听军令,多次质疑上意,后来更是直接带兵独立了出去,王彦多次宣召也拒绝回归。 ——尽管他们打下新乡,可河北终究是金人地盘,金人大军很快集结,数万铁骑蹂践,王彦军寡不敌众,倾尽全力突围,十一将,死五,逃二,降一,王彦身边仅余三将,其中一个便是岳飞。 ——王彦与岳飞都认为要留下来继续抗金,在抗金战略上,却产生了极大分歧,王彦坚持要稳扎稳打,岳飞却怀疑他根本不想打,所谓观望,是想要投贼。便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部曲离开,自成一军。 不需要幕僚答复,王彦多年领兵,其实早就明白就算一人再有能力,不听军令就必须斩了,以定军心这个道理,可…… 王彦默然。 幕僚急了:“都统!主公!” 王彦犹自沉默。 幕僚站起身,跺跺脚,烦躁地走来走去:“主公若不杀他,余下部曲见了,与他一样不听军令,咱们还领什么兵!打什么仗!” 王彦沉吟片刻,道:“设宴。将鹏举请进来吃酒。” 幕僚愕然,心中不由冒出疑问。这岳鹏举该不会是他主公私生子吧,才这么纵容。 * 王彦等人在西山建了个寨子,一直没被金兵攻下,也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他们防备心不低,纵然是曾经熟识的人前来,也要求对方卸甲弃刃方可进入。 岳飞大大方方把甲胄脱下,锏也交给了对方,行入壁门,坐到宴上。 宴是好宴,酒是好酒,果是好果,肉也是好肉。今日将士们在山中逮到了一头野猪,厚实的猪后腿切成片,就摆在客人——岳飞面前。 岳飞也不客气,肉照吃,果照尝,唯有酒不碰一口。 王彦没吭声,幕僚没给岳飞面子,阴阳怪气:“这是怕我们在酒里下药?”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