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神色大变,然后慢慢恢复平静:“哀家知道了,若是将来能平定西北,哀家把她赐给你。” 秦孟仁摇了摇头,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娘娘,臣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臣会不会变。至少现在,臣想平江南和西北。柳氏当年对臣弃如敝履,臣就想问一问她,臣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土匪。是人才不如他,还是心意不如他,还是家世不如她。臣说会护她一辈子,她不相信,决然而去。她宁可相信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土匪,也不肯相信臣。臣自幼与她定亲,臣以前以为,在她心里,臣是最重要的人……” 孙太后头一次见他这样落寞,安慰了一句:“你们男人可真是死心眼,这有什么好问的,跟着那个土匪她是正房太太,跟着你只能做妾。” 秦孟仁看向孙太后:“娘娘,臣想问一句,是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在意妻妾之别?” 孙太后点点头:“那是自然的,谁不想在人前显赫,没有人愿意给别的女人磕头请安,除非是她对这个人入心入骨,已经到了可以抛弃一切的地步。” 秦孟仁笑一声:“娘娘的意思是说,柳氏对臣并没有情义。” 孙太后笑起来:“你还在意这个干什么,她已经嫁做人妇,孩子都生了两个,就算你把她弄回来,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她。就算她愿意跟你好,你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哀家知道,当初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如你所说,世事无常,谁都不能保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秦孟仁嗯一声:“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臣就这个想法,不然臣不知道要干什么,难道要夺权造反?臣对那个又没兴趣。臣自小读诗书,心里记着忠君爱国,娘娘放心,在臣这个目标达成之前,臣不会背叛您的。” 孙太后犹豫道:“雅兰那里,你也莫要太过冷淡。” 秦孟仁的眼神暗沉下来:“娘娘,臣不是找了个人去陪她了吗?” 孙太后思索片刻后眼睛瞬间睁大:“秦大人,你……” 秦孟仁看着孙太后道:“娘娘,雅兰她喜欢的是以前的微臣,那个时候微臣少不谙事,风光霁月,她自然是喜欢的。臣现在变得面目全非,就算现在跟她好,她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既然如此,臣送她一个跟以前的臣类似的人。您看,她果然接受了,私底下约了裴大人去城外寺庙的桃林。” 孙太后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人:“仁哥儿,你,你不必如此。” 秦孟仁微笑道;“娘娘,雅兰喜欢臣,不是她的错,臣给不了她期待的东西,让别人给她不是很好。娘娘不必担忧,裴大人是真正的君子,他不会逾矩的。” 孙太后哦一声,然后叹了口气:“都是哀家的不是,早知这样,当初就强行留下她。” 秦孟仁又开始继续吃饭:“娘娘不必自责,万般皆是命,臣信命,也不信命。娘娘放心,想平定江南和西北不是那么容易的,臣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么多。” 孙太后点点头,继续吃饭,不再多问,她见惯了先帝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压根没把柳翩翩放在心里。她觉得秦孟仁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小孩子心态,仿佛小时候很真爱的一颗糖被人抢走了,他一辈子在心里惦记。就算将来把这颗糖还给他,他也不一定就喜欢吃。 得了秦孟仁的真心话,孙太后对他的信任又多了一分。在秦孟仁的建议下,孙太后把先帝一个庶女许给了白敬朝。 如白敬朝这样苦寒人家出生的子弟,会打仗全靠天赋,现在尚了公主,不仅门楣提升了好多,与皇家乃至与孙太后的关系又更进了一层。 白敬朝的突然袭击惹怒了晋王,他派人反扑,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白敬朝虽然年轻,用兵之道真的是神鬼莫测,晋王扑了几次,一个城池都没抢回来,丢了好大个脸。 孙太后知道北边谢景元正虎视眈眈,也不敢把老底子压上让白敬朝往死里打,只能先暂缓进攻的步伐,派别人去防守,同时召白敬朝回朝完婚。 天降一个白敬朝,让西北诸人心里都不安定下来。 原来人人都说谢景元猛如虎,现在多了条虎,还在对门那边,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谢景元听说白敬朝要回朝完婚,当即召集柳文渊等人议事。 柳文渊直切要害:“元若,孙太后这是要把水搅浑。” 谢景元点头:“我们夺了她五座城池,怕是她心里正痛恨着呢。等白敬朝完婚,以孙太后不肯吃亏的性子,肯定要派人来攻打我们。” 今日很难得,姜巡抚居然也来了。 谢景元没打招呼就攻占了朝廷五座城池,姜巡抚心里知道这是要完,双方怕是再也不能喝好了。 谢景元对于姜巡抚的到来不置可否,只打了个招呼,好在他议事的时候也没避开姜巡抚。 姜巡抚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谢景元问柳文渊:“现在一共有多少兵马?” 柳文渊报出了一个非常精准的数字:“二十一万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