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玠刚走出一步,她便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你小点儿声,小西瓜刚睡着。” 赵玠:“……” 这才刚有儿子,就把他这个夫主给忘了。 赵玠坐在床头,看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问道:“听宫女说你醒来还没吃饭?为何不吃?我让人去厨房端了些膳食,一会你吃一些。” 魏箩的视线总算舍得从小西瓜身上移开,落在赵玠身上:“我不太饿……听说你去看望母后了,如何?母后还好吗?” 赵玠颔首,把孩子从她手里接过来,交给一旁的宫婢,“把他抱回偏殿。”再看魏箩,魏箩虽满脸不舍,但也没有说什么。他道:“母后没有受伤,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太医说修养几日便无大碍。倒是你,这几日好好住在昭阳殿,先养好身子,过几日咱们再回靖王府。” 魏箩刚生产完,不便移动。陈皇后愿意让出昭阳殿让她坐月子,可见对她的疼爱。魏箩道:“那母后住哪?”总不能因为她,让皇后娘娘无处可归吧。 赵玠顿了顿,“养心殿。” 养心殿是皇帝的寝宫,陈皇后住在那儿倒也没什么不妥,恐怕崇贞皇帝求之不得呢。 魏箩沉默一瞬,然后默默地“哦”一声。她想起自己生产前,崇贞皇帝不顾性命闯入火场的那一幕。不得不承认魏箩有些震惊。皇帝把皇后看得比命还重要,他对陈皇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分?既然如此情深意重,当初又为何背弃陈皇后,独宠宁贵妃?也不知陈皇后会不会原谅他。魏箩琢磨不透,索性不胡思乱想了,道:“宝和殿为何起火,查出是怎么回事了吗?” 赵玠道:“门外的宫婢和侍卫均被母后遣散了。暗中保护的侍卫虽未被发现,但火势烧得太快,待他们有所察觉时,已经晚了。” 言下之意,便是陈皇后一心求死,独自筹划了这一切,与旁人无关。 饶是如此,崇贞皇帝依旧下定决心处决宝和殿的宫婢和侍卫,也算是泄愤了。 魏箩倚着迎枕,没有开口。 好在陈皇后被救回来了,没有同上辈子那般葬身火海,连尸骨都不给皇帝留下。 少顷,宫婢端着漆红葵花纹的托盘走入殿内,放在床头的嵌螺钿方桌上,行了个礼又退了出去。赵玠端起一碗灵芝乳鸽汤,舀了一勺,吹凉了放到魏箩嘴边,“来,喝一口。” 乳鸽肉有助于伤口痊愈,煲汤喝效果会更佳。魏箩也想早点养好身子,便乖乖喝了。喝完汤后又吃了几口菜,全是赵玠亲力亲为喂她。魏箩仗着自己是大功臣,倒也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用过饭后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一乱动下身就疼。 过了片刻,她眼珠子转了转,小模样有些欲言又止,手指头钻进赵玠的手掌,挠了挠他的手心儿。 赵玠薄唇噙笑,问道:“怎么?” 魏箩小声地说:“我想……” 人都有急事儿,更何况她一天一夜不曾离开过床榻。赵玠分明知道她指什么,却故意装不知道,轻轻地哦一声,“想什么?” 魏箩恼红了脸瞪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跟他对视。 待赵玠终于逗弄够了,低低闷笑,把她从床上抱起,走向内殿后面的净室。 赵玠把她放在木桶上时,问道:“需要我帮你脱裤子么?” 魏箩咬着唇道:“不要。”说着就把他往外面推。 赵玠没有反抗,依言走出屏风外等候。 头三天里魏箩不能下床,吃喝都是在床上,就连小解更衣都是赵玠一手照顾的。起初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被赵玠揶揄一两句还会脸红。眼下已是麻木了,赵玠再说荤话逗她,她便拿水润润的杏眼瞪他,或者拧他腰上的软肉,“不许说。” 近来陈皇后过来看了她一两次,让她安安心心坐月子。陈皇后的心情不大好,只说了几句话,便让宫婢把小赵曦抱了过来。只有在看见赵曦的时候,陈皇后的脸上才露出些微笑容。 小赵曦经过十几天的喂养,早已不丑了。非但如此,小家伙露出漂亮的五官,眉眼精致,皮肤白里透红,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团子,十分讨人喜欢。赵曦爱笑,一点也不怕生,若是有人逗他,他“咯咯”的笑声能传出好远,宫里上上下下无论婢女还是嬷嬷都喜欢他。 陈皇后把他当成心肝肉、眼珠子一般看待。也是,盼了那么多年,可算盼来一个孙子,能不疼么? 这般讨人喜欢的玉团子,按理说赵玠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他心情却不怎么好。盖因这段儿时日魏箩的注意力全放在小西瓜身上了,根本无暇顾及赵玠,有时赵玠就站在她眼前,她都半天看不见,只顾着逗弄小西瓜。 赵玠的脸一天比一天臭。 小赵曦满月这天,崇贞皇帝在宫中设了一场满月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