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委屈:“常弘……” 她只是太久没见他,想他了。常弘却以为她被人欺负,小脸紧紧绷着,模样愤怒极了。 花厅里的魏昆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他刚从翰林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去公服,见三个孩子都堵在门口,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这儿站着?” 魏箩抬头,双眸湿漉漉的,长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子,见到魏昆,总算想起正经事儿。她小嘴一瘪,嘤嘤呜呜扑入魏昆怀里,悲伤地控诉—— “爹爹,太太不要阿箩了,太太要卖掉阿箩……” ☆、第006章 魏昆一愣,拥住她小小的身子,震惊地问:“阿箩为何这样说?太太怎么会卖掉你?她不是带你去护国寺上香吗,她人呢?”说着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杜氏的身影,眉头紧紧蹙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送魏箩来花厅的丫鬟嗫嚅道:“四小姐是被一个侍卫送回来的……当时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四小姐一个。” 这就不得了了,杜氏把她带出去,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不管怎么说,都是杜氏没有照顾好魏箩。魏昆的脸色很不好,阿箩还在吧嗒吧嗒的落泪,泪水染湿了他衣服的料子,他心疼不已,蹲下身捧着阿箩的小脸柔声问:“阿箩跟爹爹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那个护卫是谁,太太呢?” 一旁的魏常弘的脸色也很不好,他的姐姐哭了,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上前安慰她,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他慢慢握住魏箩垂放身侧的小手,越握越紧,“阿箩……” 魏箩哭得真可怜,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漂亮的小脸憋得通红,她一边抹泪一边娓娓道来:“太太带我上完香,回来的路上去了一个树林,林子里有两个人……金缕姐姐听见了,太太说要把我卖给他们……” 她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桩桩说了,六岁的孩子,思路清晰得很,每一个矛头都直指杜氏。杜氏与人贩子来往,杜氏准备了迷药迷晕他们,杜氏要强行抢她……她越哭越伤心,最后不安又惶恐地问魏昆:“爹爹,是不是阿箩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太太才不要我了,爹爹跟阿箩说,阿箩可以改……” 魏昆的脸色黑如锅底,拇指却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宠溺:“阿箩没有做出什么,阿箩一直是爹爹的宝贝女儿。” 话音刚落,站在门口从头听到尾的魏筝愤怒地大喊:“你胡说!我阿娘没有这么做,她不是坏人,你骗爹爹!” 魏筝虽五岁,但隐约听得懂是怎么回事,魏箩向爹爹告状了,魏箩说阿娘做了坏事。她看见爹爹模样很生气,一会儿肯定要责罚阿娘,她下意识知道维护自己的娘,不能让魏箩的计谋得逞。 这件事魏筝是不知情的,杜氏瞒着她偷偷策划好了一切。上巳节出发前一天,魏筝不愿意,又哭又闹让杜氏带着她一起去护国寺,还说杜氏偏心,只带着魏箩不带着她。杜氏不得已只好告诉她,只要她听话,从今以后就可以再也见不到魏箩,她想了很久,点点头同意了。 魏筝跟魏箩向来不合,魏筝的性子跟杜氏很像,争强好胜,做什么都要争个第一,要比别人都出色。所以每当英国公夸奖魏箩的时候,她心里从来都不服气。 魏箩哪里比她好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阿娘说魏箩没有娘,是小野种,她把这些话都悄悄记在心里,所以她一直认为阿箩的身份比她低微,如今见魏昆又对魏箩这么好,更加气得不得了。 魏筝上前,准备把阿箩从魏昆怀里拉出来,大声道:“你撒谎,你是骗子!” 然而她还没碰到魏箩的衣裳,就被常弘一把推开,踉跄了两下没站稳,扑通跌坐在地上。 常弘稳稳当当地护在魏箩跟前,小脸板得很严肃,目露冷光:“不要碰她!” 魏筝从没见常弘这么凶过,她平常总“魏常弘,魏常弘”地叫他,从未叫过他一声六哥哥。因为魏筝从没把他当成过哥哥,更别说尊敬他了。可是现在,她看着常弘凶巴巴的脸,一时间竟有些胆怯。视线一转,见魏昆正在安抚呜咽哭诉的魏箩,根本没空注意她的情况,她心里一阵失落,嘴巴一瘪,也哭了出来。 * 魏昆好不容易把魏箩哄住,让丫鬟金阁抱着她去碧纱橱里躺一会儿。 金阁刚一近身,她就紧紧攀着魏昆的脖子不松手:“不要她!” 金阁僵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 上一世金阁和金词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只要一看见她们,魏箩就会想起自己被杜氏掐住脖子的画面。她恨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更恨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金词和金阁。这时候的他们已经被杜氏收买了,她不会再轻信她们,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给她们两个一个教训。 不认识主子的奴才,抓在手里也没用。 魏昆以为她受了惊吓,所以谁都不让近身,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好好,不要她,爹爹抱你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