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快马加鞭,穿过大道——邺城七夕之战告捷,信使日夜兼程,把军报送到了江州,朝野为之震动,当天早朝上时,文武百官都傻眼了。 “元人撤回浔北。”谢宥说,“近期应该不会再入我大陈疆域。” “不向朝廷请战。”苏阀说,“就这么直接与元人对上,万一他们入冬再来报复怎么办?” “邺城距此地快马加鞭也要半月。”牧旷达道,“一来一回,足有一月,河间校尉上任时,陛下已下了‘权宜行事’的密诏。何况元人已不是伺机而动,乃是犯我疆域,这一仗,于情于理,都是该打的。” 蔡闫说:“四千人打五千人,倒也打了场不错的胜仗。” “殿下。”谢宥说,“此战不可以兵力多寡来判断实力悬殊。” 李衍秋沉默不语,仍在看地图。 谢宥上前一步,朝一众大臣解释道:“元军擅游击,不擅攻城,自玉璧关以东疆域,国界线上沿途城镇与元军交锋时,最常使用的方式就是闭城不出。但这一次,河间校尉武独则是率军埋伏,觑元人攻城之时袭其后阵。配合秦泷,两路包抄,一直追着元人直到浔水,虽未亲眼所见,但根据王山的军报所言,想必就是这般。” “这是当年先帝惯用的打法。”李衍秋云淡风轻地说,“那年在上京,与耶律大石战窝阔台,便是先行埋伏,袭其后阵。此战虽说军功都在武独身上,但王山功不可没,若无他截得元军密信,知会玉璧关下韩滨,袭元人援军,料想此时邺城已失。” 众人不语,蔡闫颇有点心神不定,李衍秋望向蔡闫,温和道:“皇儿觉得呢?” “嗯。”蔡闫答道,“便交由兵部评核吧。” 牧旷达又道:“虽已将元人赶出了河北,邺城、河间等地依旧误了秋收,月前征募民兵,难及农活,说不得还须得调些余粮,助他们撑过这个冬天。”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说:“北方若再有灾民南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供给邺城所需。” “这便去办吧。”李衍秋起身道,“退朝。” 秋来天阔,北方风吹草低,滚滚麦浪。元人一撤,段岭便马上就地解散军队,让他们前去秋收,免得误了时候,一时间偌大的邺城空空荡荡,人们全部出去收麦磨麦了。 死去的将士要抚恤,伤者要探问,段岭足足忙了三天,简直是筋疲力尽。回到府后,段岭在房中给武独换药,先前箭创留了个疤,这次打仗又添了一道新伤。 “打一场仗,添一道疤。”段岭说,“过不了几年,身上当全是伤了。” 武独说:“合该多带几道痕,来日老了,你当了皇帝,嫌弃我时,便给你看看,自然想起我待你的好来。” “说什么呢。”段岭哭笑不得,看着武独,心中动情,便抱着他的腰,俯在他肌肉分明的肩背上,亲了亲他脖颈上的刺青。 “那小子想必不敢再来了。”武独又说。 “他还会来的。”段岭说,“不到明年入夏,他一定会来。” 拔都打了个败仗,缘由段岭是清楚的,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不行,而是元军内部也有着分歧。下次再来时,他一定会做足准备,带上阿木古以单挑武独,并召来驻扎在呼伦贝尔的亲兵。 短暂的大半年时间,将是他们至为宝贵的休整期。 武独换过药,穿上外袍要起身,段岭问:“又上哪儿去?” 武独答道:“给你想办法找点吃的去。” 段岭笑了起来,说:“正在想办法,这本该是我的职责。” 武独摆摆手,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