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音的肩,径直擦肩而过。 剩下周骊音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满脸诧异。 …… 同样诧异的还有魏鸾。 听见染冬说永穆帝要微服亲临曲园,看望刚出生的孩子时,她着实吃惊不小。毕竟,她从前做公主伴读时,虽没少跟周骊音一道在御前晃悠,但那都是因章皇后的干系。如今章皇后倒台,永穆帝揣着旧年的仇恨,对她定不会如从前般和善。 之所以来,自是因盛煜之故。 亦可见,她从前关于盛煜身世的猜测并无差错。 惊愕过后,又忙着收拾屋舍,预备接驾。 等永穆帝在盛煜的陪同下抵达,北朱阁里已是院落整洁,桌椅俨然。进了院,仆妇侍女齐齐行礼,留在曲园照顾女儿的魏夫人也没想到皇帝竟会驾临,既得了风声,便在厢房外的甬道旁恭敬施礼。 永穆帝瞧见她,倒是一怔,“你也在?” “鸾鸾头回生育,我过来帮着照看。”魏夫人既知他是微服出行,便未行叩首重礼,端庄屈膝时,姿态仍旧恭敬。 永穆帝颔首,瞥了眼盛煜。 他确实没想到魏夫人竟会在北朱阁,毕竟以盛煜对章皇后的仇恨,瞧见周骊音时都冷冷淡淡的,对着章皇后的亲妹妹,想必也有点芥蒂。却没想到,他竟会让魏夫人来曲园居住,尽释前嫌。 还真是难得。 永穆帝微笑了笑,问道:“魏鸾和孩子呢?” 魏夫人遂引他入内,看望母女俩。 永穆帝既是微服来访,也没摆架子,且他身为人父,知道初生育的女子吃过何等苦头,也不让魏鸾行礼,摆摆手免了,而后亲自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绸缎做成的襁褓触手极软,比之更软的是里面的孩子。 才生出来半天,她这会儿睡得正香。 那样小巧而柔软,仿佛稍稍用力都会令她不舒服似的。 永穆帝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 周骊音出生时,他曾这样抱过,只是彼时帝后貌合神离,他即使爱护女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而此刻,心里却都是欢喜——这是盛煜的骨肉,身上有他挚爱之人的血脉,二十余年阴阳相隔,还能留在身边的弥足可贵。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要不是众目睽睽,几乎想亲一口。 盛煜站在旁边,神情亦柔和起来。 从今往后,他奔波归来,会有母女俩在昏黄柔暖的灯火里等他,令人挂怀。而此刻,永穆帝难得的流露温和,显然也是念及旧事,心有所思。原以为时隔多年,永穆帝早已远离旧事,却原来仍有记挂,于是破天荒地微服来瞧初生的婴儿。 遂试探道:“孩子尚未取名,可否请您赐名?” “还没取啊。”永穆帝果真思索起来。 盛煜在旁颔首。 其实是想过名字的,在魏鸾生孩子之前,夫妻俩就商议过,若是男孩该如何取名,女儿又当如何,想了好几个,各个都觉甚好。不过,既是永穆帝亲自来探,由他赐名会更好。只不知魏鸾…… 盛煜瞧向自家娇妻。 魏鸾坐在榻上,亦含笑道:“若能得长者赐名,是孩子求之不得的福气。” 既是如此,永穆帝哪会客气。他望着襁褓里的孩子,目光柔和,片刻后开口,道:“姮。月宫皎洁,仙人所居。叫她阿姮,如何?” 月色千古,照尽离人思念。 于盛煜,于永穆帝,在那个女人悄然湮灭后,这个小姑娘显然寄托甚多。 而月中仙娥,也是女儿家极好的名字。 魏鸾同盛煜对视一眼,齐声含笑谢恩。 永穆帝则抱着孩子仍不撒手,除了单独赏赐的锦缎金帛外,又将个贴身玉佩塞进襁褓里。那玉佩的成色质地不算绝品,却被皇帝多年来随身佩戴,绝非寻常物件能比。于孩子而言,这显然也是份殊荣。 再想想外婆的心意、祖母的心意、周骊音的心意和盛家众人所赠,小阿姮今日当真收获极丰。M.JZFcBJ.com